借尸还魂这种事在玄门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这借尸还魂也有很多说道,大致情况可以分两种,一种是蓄谋的,将活人身上的火气折腾散了,取而代之。一种就是阳寿未尽之人意外去世,断气的最后一瞬,与某个鬼气场相和,于是机缘之下借尸还魂。
很显然冯珂这种属于第一种,但又因为她与冯优是同胞姐妹,气场相和,因此夺舍后,身体和魂魄融合的十分贴合,但她毕竟是死了多年的厉鬼,鬼气浓重,活人的身体承载不了她多久,而冯优的魂魄也没有被她打散,而是压制在体内。所以只要冯珂一天不愿离去,属于冯优的阳寿就会不断的减少。
谢年不知道冯优究竟是鬼上身还是失心疯,当初他跟冯珂的事情都被冯珂写进了日记里,但有些是日记里没有的,只有他和冯珂知道,却被冯优全都说了出来,那诛心泣血的眼神,看的谢年更是毛骨悚然,当察觉到压制住他的力道变小了,谢年猛地将身上的人一推,慌忙的跑了出去。
‘冯优’也没有去追,嗤笑了一声,阴森的眸子朝着谢年落荒而逃的方向注视良久,被鬼标了印记的人,这辈子都别想逃。愉快的哼着老调的歌谣,‘冯优’慢悠悠的走进了浴室。
客厅里的灯滋滋了两声,闪烁了两下后彻底熄灭。屋外的阳光被厚重的窗帘遮挡,屋内瞬间一片昏暗,整个屋子里唯一的亮色便是‘冯优’身上所穿的那件白色丝质吊带,只是走近浴室的瞬间,那抹白色的身影后面,缠绕着一团无法驱散的黑气。
尽管这段时间对冯优的磋磨使得这个身体瘦如皮骨,但无论是冯优还是冯珂,哪怕是农家出身,皮相还是不错的,底子在那儿,再丑也丑不到哪里去。看着镜子里还能算得上是青春的面孔,‘冯优’笑了笑,随手拿起盥洗台上谢年的剃胡刀,然后轻轻抵在自己的脸上。
镜子中那张脸是笑着的,眼神却是恐惧的,盯着充满了恐惧的眼神,‘冯优’的笑更浓烈了几分:“害怕了?别怕呀,我又不杀你,你知道现在这像什么吗?不过是往日重演罢了,当初你是不是就是这么看着我,充满了挣扎,恐惧,绝望,却身不由己被你那项链力量控制着灌下农|药的?”
‘冯优’一边说着,一边控制着手上的力道,尖锐的刀片刺入了软嫩的脸颊肉里,随后缓慢而深刻的一寸一寸往下划拉着:“最可怕的从来不是死亡,而是失去,听说过厉鬼诅咒吗。”
‘冯优’盯着镜子里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一字一句道:“我诅咒你,诅咒你这一生,永远的求而不得,你所渴望的,想要得到拥有的,全都会变成水中月镜中花,我诅咒你长命百岁,受尽人间凄苦!”
冯优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疼,尤其是脸上,一抽一抽的,冯优下意识摸了泛疼的地方,却摸到了一手的皮肉外翻,恍惚的记忆逐渐回笼,意识到什么之后,冯优挣扎着爬起来了,一对上镜子中的那张脸,瞬间惊恐的尖叫出声。
冯优毁容了,深刻的伤痕从颧骨一直划拉到了下巴处,因为伤口太深,又没有第一时间得到救治,哪怕是换皮都消磨不掉这深刻的疤痕,更何况冯优也未必有那么多钱治脸。
但从那之后,她的姐姐再也没有来纠缠过她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被厉鬼上身后,她的身体变得虚弱不堪,干不了重活,那张脸又应聘不上什么体面的工作,就连路上的环卫打扫都不要她。
如果谢年还有公司,她还可以依靠谢年,可是谢年早就被范可凡的那个邻居逼到破产,现在人在哪儿她都不知道,最后为了活下去,冯优只能去给一家黑砖厂做清扫工,负责做饭,还有帮砖厂的工人洗衣服,那些脏的看不出原色,满是难闻汗臭味的衣服,每天都熏的她想死。很多时候她都想着要不干脆死了算了,一了百了,可是每当自己站在高处,或者看着尖锐利器的时候,又恐惧的下不了手。
冯优以为这已经是最苦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