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骞去见过了罗伟庭, 那是一个哪怕在狱中被磋磨了三个多月,但依稀能看出斯文模样的男人。面对徐骞,罗伟庭神情瑟缩, 有些闹不明白, 定案的事情, 怎么还有警察来问他。
这三个月来, 他在监狱里所遭受的一切, 简直可以说完完全全的教他重新做人了,在监狱里, 哪怕大家都是罪犯,但也有等级高低,这个等级高低不是判刑的轻重,而是犯罪的原因, 像他这样家暴,甚至还失手杀了一个孩子的, 在里面是所有人都可以欺负的对象,只要不过分,狱警都不会管, 而这个不过分, 仅仅只是不闹出人命来。
曾经的他有着好的学历, 好的家庭, 乔燕并不是他的初婚,他前一任妻子就是因为在怀孕的时候被他打了, 孩子给打没了,然后妻子的一家人闹上门来, 强行让他们离了, 离婚之后, 他更是被曾经的大舅哥找人给狠狠打了一顿,伤了|下|体|,以后恐怕都不能有孩子了。
所以二婚他找了个带孩子的,虽然那孩子是个聋哑儿童,但经过治疗,以后是有机会恢复正常的。
刚开始罗伟庭是真的想要好好的过日子,他对小葵也是真的好,他以后没孩子,就指望小葵能给他养老。而小葵也很听话很乖,学校里发了一点好吃的,都会留回家给他和他妈妈,这样一个乖巧可爱的孩子,他是真的喜欢。
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他又犯病了。
罗伟庭低着头:“本来都好好的,我也努力在改了,我克制着自己,可是后来有一天,乔燕在骂小葵,我也不记得是因为什么事了,骂的很凶,可小葵听不见啊,但他知道妈妈好像生气了,所以站在角落里不敢吭声,那种无助又不敢反抗的模样,我,我一下就兴奋起来了,而乔燕还在骂,我就上头了,那是我跟乔燕结婚之后,第一次动手。打人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我其实不太记得,就是觉得好爽。”
说着这个,罗伟庭的语气甚至带了一丝兴奋,但兴奋之后,便是小心翼翼的看了徐骞一眼,他知道这是不对的,但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等我清醒了,看到乔燕,还有小葵身上都是伤,我给他们认错,我在经济上给他们最大的弥补,我也想控制自己,我甚至还有去看过医生,医生还给我开过药,但吃药的时候有好一段时间,可是慢慢的就没用了。”
徐骞:“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罗伟庭听到徐骞提起那天,整个人下意识的一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那天我跟朋友一起喝了不少的酒,我只记得回到家的时候,乔燕又在骂小葵,吵吵嚷嚷的,还有小葵嘶哑的哭声,我就一下上头了,等我清醒过来,就看到乔燕面无血色的坐在阳台上,而小葵已经掉下去了。”
徐骞:“也就是说,你其实并不记得,小葵究竟是不是你亲手丢下去的?”
罗伟庭摇头:“只要我打人,就不太记得这个过程,但我知道我打了人,我真的不想这样的!”
徐骞:“乔燕对小葵怎么样?”
罗伟庭没深想徐骞问这话的意思,只是道:“挺好的,为了给小葵治病,经常被我打得遍体鳞伤也没说过离婚。”
徐骞皱眉:“你之前说,她经常骂小葵。”
罗伟庭道:“毕竟是个聋哑孩子,听不见也开不了口,会做错一些事或者惹人心烦也常有,正常家庭的孩子辅导个作业也会忍不住骂,更何况是教一个聋哑的孩子,亲妈,能对自己儿子差到哪里去。”
亲妈,能对自己儿子差到哪里去,还是一个对聋哑儿子都不离不弃的亲妈,这大概是所有人对乔燕第一印象的认知,加上这个罗伟庭是个长期家暴者,当出了事,谁都会将小葵的死往他身上套,而他自己一犯病又完全不记事,甚至自己也认为小葵是他失手丢下楼的。
整个过程徐骞差不多可以理清了,但问题是,没有证据,就凭那个带血的画根本说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