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侍仆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温羡笑着走上前道:“都下去吧,我来照顾父亲就好了,大过年的,你们都去乐乐吧”,说着取了香囊内的银锞子,分与众仆买酒吃。
几名侍仆笑着接过银锞子,千恩万谢地说起新年吉利话来,这个道“祝温大人身体康健”,那个道“祝温大人步步高升”,还有耳目伶俐的,在平日听侯爷与夫人闲聊时,也听说了容华公主似乎中意温大人一事,他知道温大人是个好性子,今儿又是大年初一,遂也无所顾忌地开着玩笑,朝温大人作揖道:“奴婢提前给驸马爷请安,祝温大人今年早些迎娶公主,当上驸马爷!”
温羡听了这最后一句,神色未有稍动,只笑命众仆都退下,拖了屋内另一把交椅,坐在父亲身前,觑着父亲神色问道:“父亲,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
温父皱着眉头,满面愁容,“阿蘅病了……”
温羡心头一跳,妹妹病了?怎么方才一路都没听沈宅仆从说起?妹妹生着病还入宫见太后娘娘?妹妹昨夜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可是此事对她打击太大,她以为自己与那人做下了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心里难以接受,硬生生憋出病了?
温羡心中忧急,想着父亲或也说不清楚,正要唤个侍从进来问问,又听父亲忧心忡忡道:“阿蘅发烧烧了这么久,都不见好,大夫说,已经烧成喘症了,这可如何是好……”
温羡一愣,意识到父亲是在说谁,心里头一下子也是酸涩难言,他慢慢平复下心中的复杂情绪,握住父亲的手,安慰他道:“没有事的,阿蘅会好起来的。”
温父伤心摇头,“好不了了,大夫都说,治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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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得好的……其实……已经治好了……”温羡凝望着对面的父亲,低沉的嗓音如在劝惑,“……后来,来了一位行走天下、四处游历的神医,分文不取地治好了阿蘅,又飘飘离去……这事,父亲您忘了吗?”
温父面现疑惑,久远的记忆在脑中乱成一团,“……是吗?”
“是这样的,父亲”,温羡含笑道,“阿蘅病好了,好好地活着,长成了天下间最好的姑娘,嫁给了她心爱的男子,平安顺遂、万事无忧。”
温父歪着脑袋,想了许久,似乎身前的年轻男子所说为实,真有这样的事情,于是舒展眉头,宽怀地“唔”了一声,低下头,手抚着匣子道:“真好。”
温羡望着宽心的父亲,唇际的笑意慢慢淡去,他暗暗想着心事,又陪父亲坐了一会儿道:“我扶您出去走走吧。”
温父还是摇头,“我在这里等阿蘅。”
温羡想着太后娘娘那般爱妹妹,妹妹至少要待到宫门下钥才回来,说不定还回不来,会被太后娘娘留宿宫中,遂对父亲道:“阿蘅一时间回不来,儿子今天陪着您。”
温父抬头问:“她是去照顾她的小宝宝了吗?”
温羡哑然失笑,“阿蘅还没有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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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父有点点失落地低头
,但很快双眸又亮了起来,手打开匣子,拿出那件碧叶红莲肚兜道:“这个,给阿蘅的小宝宝穿。”
这件碧叶红莲肚兜,是带着阿蘅行乞流浪的那位妇人的遗物,母亲心善,在与家中侍女,帮那妇人整理遗容,换上干净衣裳时,惊讶地发现这位衣衫破旧邋遢的妇人,贴身放着的油纸包里,竟珍藏着这样一件精美的婴儿肚兜,柔软干净,用料极好,母亲摸在手里,都忍不住称赞布料绣功,说市面难见,应是大家之物。
父母亲一致认为,这件精美的婴儿肚兜,应是阿蘅尚在襁褓中时穿过的,应与她的身世有关,但那妇人已死,父母亲将这婴儿肚兜翻来覆去地看,除了正面寻常的碧叶红莲纹,背面贴身的柔软布料,什么也瞧不出来,遂也无法,只能帮年幼不知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