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尧是一个克制的人, 从小到大他的人生早就被安排好了。多少岁大学毕业,多少岁进入公司,多少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妻,这些不必他父母插手, 他心里都有数, 一直到这两天为止,他对自己的人生步伐都很满意, 有条不紊地朝着他的目标走去, 可是现在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偏差。
他的未婚妻主动提出了解除婚约。
这两天的种种不对劲,似乎都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只是不喜欢计划被人打乱的感觉。
他只是不喜欢太过棘手的境况。
今天还有重要的会议, 参与者都是董事会的元老。他仍然是西装革履、脊背挺直来到会议室门口,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这高层的会议室的大门没有关上, 好像是有人故意希望他能听到这些老东西肆意评价他一般。
“你们收到陈家的请柬了吗?”元老A随意开口问道。
陈家办事也是绝, 让人挑不出错来。
对外要办宴会, 请当时的宾客再过来, 将昔日的礼金如数退还, 一份不收。
其中的意思围观群众也能猜得到,无非是想彻底抹掉跟江家的这一段。
元老B嗤笑:“当然收到了。之前就听说过, 江柏尧对陈家大小姐冷淡生疏得很, 连陈家的大伯跟叔公住院, 他都是最后一个过去,这还不是陈家的女婿,就敢这样怠慢,也难怪陈家一肚子怨气, 谁不知道陈家在江南那边的人脉,现在解除婚约了, 江柏尧拟定的三年以内攻克江南市场就是一场白日梦了,那些江南的家族绝对不会再买他的账。”
“可不是,之前就听说过,江南那些家族的老爷子老太太都是陈家老两口的至交好友,我去打听了,陈胜羽过几天就会去一趟江南,你们猜她过去做什么?”
元老C是脾气最火爆的,拍案而起,“那小兔崽子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什么狗东西,我儿子统计了数据,他上任这两三年以来,公司的年利润根本就没涨多少,去年还降低了五个点,反正今年的董事会,咱们几个都要跟□□说,这总经理的位置他儿子是别想坐了,晦气!”
江柏尧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那些元老们也不再多言了,只是开会时语气都不怎么好。
好得起来吗,他们都捏着□□的股份,公司的年利润直接关系着他们的分红,现在看着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可劲儿的作死,随时都有拖集团后腿的可能,夺人钱财如同害人父母,谁能忍得了?
江柏尧一天下来,也是怒气难忍。
最后只能约好友温嘉树喝酒消愁,温嘉树也很好奇,现在外面就没人相信他们取消婚约时对外宣称的理由,谁都知道,肯定有更隐蔽的事情。
酒过三杯后,温嘉树问道:“说吧,陈仙贝为什么跟你退婚?”
江柏尧实在是不愿意说。
即便是对着好友,他也不想把蒋萱摆在明面上来。
“没有为什么。”江柏尧显然不愿意谈这个话题。
温嘉树却说:“其实呢,我之前就提醒过你,这女人是要哄的,你对陈仙贝不上心,你以为她看不出来,嗨,我就不明白了,是你自己主动选择联姻这条路的,那就该走好啊。”
“我没你懂。”江柏尧说。
他只是不懂,他明明跟蒋萱没有任何超过界限的举动,他很清楚自己有未婚妻,所以只将过去的一段深藏在心里。
这样也不行吗?
温嘉树自顾自地说:“你看我,我当初决定了要跟我老婆在一起结婚,我就没指望能靠联姻来坐稳自己的位置。”
这就是温嘉树的想法了。
既然选择联姻,也从中获利了,那就该好好走这条路。
“不过,你究竟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温嘉树喝了一口酒,想起什么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