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买不到的,没有人会嫌多。
几乎是她刚刚走下台阶,就被姐妹们包围住了:“我要那支黄的!”
“紫色的给我罢!”
一转眼,四支绢花被分掉了。
韶音从头到尾没有上前,手里握着两支绢花,面上带着浅浅的笑,似是很知足的样子。
裴景彦买这一匣子绢花,便是为着她。谁知,她倒是好,不争不抢,白费他一番心思。
妻子说得不错,这丫鬟实在不是个好强的性子,过于与人无争了。
他眼底流露出几丝怜惜,好巧不巧,被心思敏锐的苏浅灵发现了,立即掐紧了手心!猛地偏头,往他看的方向扫去。
这一看,正看到了韶音。只见她懒洋洋的,并不动弹,不争也不抢,看上去憨乎乎的。
好啊!苏浅灵脑中如被雷劈,还当她是个好的,原来是个憨面刁!这样妖妖娆娆的、神态娇憨的、与世无争的模样,可不就容易引起男人的怜惜吗?
她心中暗怒,顷刻间给韶音定了“心机深沉”的罪名。本来圈定的几个人选,很快划掉大半,只留下来两个。
她的神情变化过于细微而快速,没有被别人注意,却没有瞒过灰灰。
“她真的要搞你了!”它提醒道,“你认真一点!”
韶音认真不起来。
“她能怎么搞我?把我嫁人?”后宅的手段,不就那么些?
她现在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小丫鬟,苏浅灵不能打死她,也不能胡乱卖了她。主子做事,也要讲个道理,不能随随便便发作人,否则传出去名声不好听。所以,苏浅灵最多把她打发出去,嫁个恶心的人。
“让你勾引男主,你不肯。你到底要怎样?”灰灰搞不懂她要做什么。
韶音挑起眉头:“我要当搅X棍啊!不是跟你说过?我要看他们两个吵架!”
他们不是爱闹吗?拿无辜的人做筏子吗?祸害了无辜的人,他们自己倒是和好了,甜甜蜜蜜地过下去,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恶心。”灰灰皱眉。
韶音轻轻一笑,拿着两支绢花,回屋里继续做针线去了。
苏浅灵的动作很快。不过两日,便为她定下了人选。是一个庄子里的管事的儿子,长得其貌不扬,才干也没有多少,性格更是不必说,他在智商方面稍微有些不妥。
并没有到痴傻的地步,只是较常人而言,稍稍有些迟钝,脑袋不怎么灵光。
“此人性格率直,以后你嫁过去,他会对你一心一意的好,不会跟你耍心眼、欺负你。他老子娘也都是勤恳能干的人,并不刻薄要强,你嫁过去只管给他们生个大胖小子,少不得你的好日子过。”
苏浅灵将韶音叫过去,这样对她说道。
韶音惊得眼睛都睁大了,绞着手指,磕磕巴巴地说:“奶奶,不是要将我许给,许给青砚吗?”
苏浅灵眉头一蹙,随即展开,淡淡地道:“你自己什么路数,心里没数?青砚有出息,他娘又要强,你以为看得上你?”
韶音听了,顿时眼泪汪汪的,好不委屈。
她不言语,但是仿佛在指责:“你明明答应过我的,青墨、青砚随我挑。”
“你以为我没有递话儿过去?”苏浅灵陡然拔高声音,拍了下桌子,“但你看看,你都办的什么事!银屏的事,你不记得了?我才露出话头,青砚娘当即摆手,你叫我怎么说?”
韶音垂着头,含泪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但凭奶奶安排。”
见她从了,苏浅灵这才收了厉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语气恢复往日的温和:“你也别哭丧着脸,仿佛我害你似的。你毕竟跟在我身边好些年头,我怎么样也要把你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实在是你……但凡你的脑子有你的脸蛋一分强,青墨、青砚还不是随你挑?如今,这已是对你最好的了。”
“是,奴婢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