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砚骤然往旁边一躲,继而迅速转身,探手精准捉住徐瑶月的手腕!
眼神锐利如剑,扫过她抓在手里的石块,张口刚要说什么,忽然徐瑶月又扬起了另一只手!
顿时间,一蓬尘土兜头罩下,贺知砚未曾提防,一下子被迷了眼睛!
“姐姐,快跑!”徐瑶月立刻朝马上的韶音喊去。
然而不巧的是,她刚刚将尘土洒向贺知砚时,因为距离太近,一部分尘土溢出,令马儿受到波及。只见马儿仰头嘶鸣,四蹄接连踩踏,而坐在马背上的韶音顿时身形不稳,摇摇欲坠!
“母亲!”涵儿惊慌得瞪大了眼睛。
五姨母在干什么!
涵儿又急又气,来不及骂她,想去牵住马儿,可是他还没有马腿高,就算跳起来也够不着缰绳,又急又气,更讨厌徐瑶月了——她究竟记不记得母亲病着!母亲怎么跑?她根本无力御马啊!
贺知砚听到马儿的躁动声,心头微沉。
虽然被尘土迷了眼睛,但是他并没有因此失去冷静,闭着眼睛,夺过徐瑶月手里的石头,扬手扔出。而后攥着她的手腕,将她往旁边用力一甩。
随即,挥袖拭面,勉强将双眼睁开一道缝隙。隐约望见一道模糊影子,迈开大步走去,扯住缰绳,令马儿安静下来,然后双手举高,扣住韶音的腰间,将她抱了下来。
“还是你对我好。”迎面依稀有温热的气息拂来,以及一声柔弱又含着亲近的低哝声。
贺知砚心头一颤。
一定是错觉。
就算她真的说了这样的话,语气一定不是他听到的那样。
心头泛起微微的涟漪,又很快归于宁静。
他将几乎没有重量的女人放在地上。松开手的一瞬间,他忍不住想道,她如此的轻盈,好似一阵风吹来,都能将她吹走。他这样想着,竟有些难以收手。
“放开姐姐!”这时,徐瑶月冲了过来,用力将他撞开,随即站在韶音身前,双臂张开,做出保护的姿态。
贺知砚:“……”
他承认,是他将她们挟持而来,他是不折不扣的劫匪。但除此之外,他可有半分怠慢?
当真是不可理喻。
他不理会徐瑶月,退至路边,以袖掩面,清理面上及眼里的尘沙。
“母亲!”涵儿则抱住了韶音的腿,仰头望着她,一脸的忧心忡忡。
他太担心她了,担心了一路。
“我没事。”韶音微微笑道,俯身下去,轻轻拥了拥他。
涵儿见她气息还算稳定,终于稍稍松了口气。抿着小嘴,不高兴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徐瑶月。
他本来就不喜欢徐瑶月,刚刚徐瑶月差点连累得母亲坠马,更叫他不喜欢她了,甚至有些厌烦。
他抓着母亲的手,偏头朝路边看去:“你要信守承诺!”
贺知砚承诺过,只要秦锦夜让他们先跑三十里,就不动人质。
涵儿固然恨他们这些齐王余党,想要将他们捉住,送给皇上全都砍头,但是此刻情势对己方并不利。
两个女子,其中一个还病重着,加上他一个小孩子,根本敌不过贺知砚这个手持利剑的成年男子。
没什么比母亲的安危更重要,涵儿选择暂时咽下。
“好。”贺知砚点点头。
正在这时,远处有沙尘扬起,徐瑶月看见了,顿时双目亮起:“姐夫!我们在这里!”
正是秦锦夜追来了。
他一直缀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此时终于追上了。
此刻,看到路边一道鲜艳明媚的粉色身影朝他挥手,立刻加快速度:“驾!”
一转眼间,骏马行至跟前。
秦锦夜下马,目光落在贺知砚的身上,眼里掠过一丝讶异:“没想到你还在。”
贺知砚本来也打算像其他人一样,放下人质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