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
“放了姐姐!”见秦锦夜不动,徐瑶月眼底一急,随即猛地冲上前,“我跟你们拼了!”
她动作突然,秦锦夜回过神就去拉她,却只捉到一片衣角。而贺知砚等人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带着人质往后退了几步。
他们本没想伤人。
就像韶音刚才说的,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们就不会走那一步。
但是,若真的一丝希望也没有,他们绝对会走那一步——他们一共八个人,八条心,可能有人不忍如此,但难道每个人都能保持理智和良善?
“退什么?”韶音低低喝了一声,“抓住她!”
贺知砚本已回过神,刚刚停下脚步,就听到怀里的女人虚弱但不掩严厉地喝斥了一声。
“……”
抿了抿唇,他一把将韶音甩开,推进另一个同伴的怀里,而后大步上前,赶在秦锦夜之前,一把捉住了徐瑶月,一手抓着她的手臂,一手将长剑横在她颈上。
“站住!”他看向秦锦夜喝道。
秦锦夜顿时冲也不是,停也不是。
他看看徐瑶月,又看看妻子、儿子,脸上逐渐涌起浓烈的怒意:“贺知砚!你敢伤他们一根汗毛,本侯叫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贺知砚看着他怒气汹涌的脸庞,注意到他浑身气机鼓荡,袍角都激烈卷动起来,不由想起刚刚倚在他怀里的女人。
不对,是被他挟持的女人。她丝毫没有被挟持的惊恐,还很镇静地给他出主意。
她应当是恨死了他。
难怪她恨他。自己和儿子加在一起,都比不上别人在丈夫心里的位置,她岂能不恨?
倒是便宜了他们。贺知砚心想,不由得面容舒展:“武安侯,我知道你大公无私,刚直不阿,对今上一片忠心。我也不指望你饶过我们。不过,看在这几位的份上,你让我们先跑三十里,如何?”
秦锦夜闻言,顿时犹豫起来。
放了他们,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让他们先跑三十里……
他眼神微微闪动。
说是先跑三十里,但是内中如何,他们心里清楚。这是一个好台阶,他如果不借坡下来,恐怕就真的要给妻儿、月儿收尸了。
“好!”他一口应下,“本侯便让你们先跑三十里!”
贺知砚听了这句,不由得想到刚刚女人在他怀里说的话,一股同情从心底升起。
同时也对秦锦夜多出几分鄙夷。此人若当真刚直不阿,为皇命不顾家小,那他敬他是个忠臣。可是真相并非如此。
“那便多谢侯爷了。”他道,挟持着徐瑶月就往后退。
“放开母亲!你们放开我母亲!”只听一声小儿的尖嚎声,“你们抓我!放开我母亲!”
贺知砚循声看去,只见刚刚捉住的秦锦夜的五岁儿子,此刻疯狂撒泼:“我母亲身体不好!你们不能挟持她!放开她!不然我跟你们拼了!”
他大声嚎叫着,一声也不哭,但是小脸上满是泪水,此刻疯狂捶打着挟持着他的男子,又踢又打,又挠又咬。
那男子吃不住痛,吓唬他道:“小孩!你再不住手,我可不客气了!”
“放开我母亲!!”涵儿只一味捶打他。
贺知砚心头微微触动。那女人倒是生了个好儿子。这样想着,不禁朝她的方向看去。
挟持着她的男子,是一行人当中年纪最小的,也是最怜香惜玉的,在落魄之前,也是个风流的主儿。贺知砚将她甩给他,就是想着不伤着她。
而她的确没被伤着。被人扣着腰,揽在怀里,刀刃虚虚横在颈上,知道的以为是挟持,不知道的以为玩闹呢!
“放开她。”贺知砚说道,声音清冷低沉,“她身体不好,带上误事。”
说得好听点,是“带上误事”。
实际上,是担心路上带着她,万一颠簸死了,可就跟武安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