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啦?”徐瑶月低头看着涵儿,柔声问道。
韶音便道:“梦到有鬼追他,我已是同他说了,鬼没什么好怕的。”
“是了,鬼可不吓人,涵儿莫怕。”徐瑶月也伸出手,摸摸小外甥的脑袋。
涵儿低着头,没有躲避她的手,但仍是任性的不出声。
韶音便不谈涵儿,对徐瑶月说道:“送药的事,是我连累你了,实在对不住。”
“姐姐说的什么话?”徐瑶月摇头道,“明明是奸人暗中作祟,与姐姐有什么干系?姐姐切莫如此自责了。”
灰灰幸灾乐祸地道:“哦哦哦!她骂你是奸人!”
韶音不理它,只道:“明日侯爷带我出府去看桃花,听说那片桃园足有十里,桃花盛放时,漫山遍野都是花,美丽极了,你与我们同去吧。”
徐瑶月还不及说什么,涵儿猛地抬起头:“不要!”
对上徐瑶月惊讶的眼神,他坚持说道:“不要!只父亲、母亲和我去!”
也许,母亲仍旧避不开去世的命运,他也逃不过叫五姨母一声母亲,但在那之前,他不要五姨母和父亲接触。
他只想要自己的亲生母亲,倘若母亲能够好起来,五姨母永远是他的姨母,而不是继母。
外祖家安排的一切将没有任何意义。
“足足有十里桃花呢,涵儿知道十里是多远吗?”韶音好笑地点点他的鼻尖,“只咱们三个,哪里看得完?怎么还不许别人一起看了?”
“就不要。”涵儿低头,倔强地说。
韶音这次没依他,仰起头,看着徐瑶月,带了点伤怀地说:“你知道的,我身体不好。明日若涵儿顽皮,还要月儿代我照看他。”
徐瑶月在侯府照顾姐姐一个月,几次听到大夫的诊断,都是说活不过两个月。她心里难过,半点也不计较涵儿的无礼,点点头道:“是,我会的。”
“我才不顽皮!”涵儿却怒了,“我会守着母亲,寸步不离,不要别人照顾我!”
韶音屈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一记:“谁准你大呼小叫?”
涵儿又气又委屈,孩子的身体很难控制住情绪,眼泪迅速涌上来,滴答滴答往下掉。
但他哭也没用。
韶音决定的事,就连秦锦夜也改变不了。
况且秦锦夜也没打算改变。
次日,一辆铺得极厚实,备了药物,准备充分的马车驶出侯府。
秦锦夜骑马,韶音、徐瑶月和涵儿坐马车。
一路上,涵儿都很高兴。
虽然五姨母的跟随让人不快,但母亲撑过了昨晚!她没有离世!她挺过来了!
那么,命运是不是会改变?!
母亲会不会好起来,不会病逝?!
他激动得不得了,简直坐不住,一会儿看韶音一眼,一会儿又看韶音一眼。
徐瑶月见了,便问道:“怎么?涵儿是喝水喝多了吗?”
言外之意,是想小解吗?
“不是!”涵儿立刻坐好,再也不乱动了。
韶音忍不住笑出声。
她知道涵儿在看什么。他既是重生的,那么心里存着的最大的事,便是母亲的性命了。
今天早上,天还没亮,他就跑到怡心苑来了,既不吵也不闹,直到亲眼看到她活着,小脸上顿时露出一个纯净得令人心都化了的笑容。
马车走了一个半时辰,终于抵达桃林。
此处是一户商贾的产业,每年春天都会开放桃园,以便文人雅士在此吟诗作画,饮酒作对,也方便年轻的小姑娘们来此相聚,举办各种诗会,又或者妇人们开办茶会,暗中相看人家等等。
秦锦夜虽然贵为王侯,却不够格让桃园清场,只对他一人开放。于是,马车停下时,桃园里已经有了不少游客。
而马车帘子掀开,韶音弱柳扶风地走下来,露出一张巴掌大小、精致如画、苍白病弱、泪光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