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城伤口崩裂, 被送进急救室时候, 袁嘉嘉也开始了她新一天生活。
她从小在周家长大, 没吃过什么苦,更不知道生活艰难, 现在离开了温室, 直面狂风骤雨, 想也知道日子过得不怎么顺心。
袁宽彻底被一系列打击搞垮了, 既不想去找工作, 也没去打零工, 王华芝进监狱之后,他挥霍着袁家仅存那一点继续,一天天醉生梦死。
袁明也好不到哪里去,书不想读,打工话人又懒, 因为还没成年缘故, 也没什么正经地方愿意收他, 每天只留在家里打游戏,用虚拟世界来麻痹自己。
袁嘉嘉在袁家待了几天,就觉得受不了了, 这样氛围叫她难受, 每次伸手向袁宽要那点少得可怜零花钱, 她自尊心都隐隐作痛。
她不喜欢读书, 到了袁家之后, 更不想回之前高中去, 唯恐见到过去同学和老师,反倒是之前参加选秀节目,给了她最后一条路。
周家人跟她划清界限之后,从前那个经纪人也正式跟她告别,她不得不挤着地铁跑到电视台去,厚着脸皮向别人推荐自己,争一个露脸机会。
《我最闪耀》火爆了一个夏天,她作为前二十强,知名度总是有一点,趁着热度还没散去,接了几个杂牌代言,又帮着某些企业站台,赚一点出场费,日子也算还过得去。
决赛即将开始,最后赢家即将登台,袁嘉嘉回到瞒着袁家父子偷偷租下来公寓,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电视机打开,打算收看今晚决赛之夜。
毕竟这是她兴趣所在,也是给了她容身之处和生活费用一档节目,还是有始有终吧。
袁嘉嘉这么想。
昨晚她熬夜到凌晨,这会儿虽然是傍晚,但也已经有些困了,频道一个一个加过去,她打个哈欠,朦胧间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面孔,楞了一下,才重新调了回去。
是周思思。
她穿了身黑色正装,头发利落挽了起来,神态坦然,用一种自若语气,向坐在对面主持人讲述了自己半年前被性侵,报警无果后,选择出国留学心里路程。
袁嘉嘉呆住了,她张大了嘴,狠狠揉了揉眼睛,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她是疯了吗?怎么能把这种事说出去!
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把她淹死!
爸爸妈妈是怎么想,居然也同意了?
他们不觉得丢脸吗?!
袁嘉嘉怔楞坐在沙发上,连《我最闪耀》总决赛时间到了都没注意到。
她看着屏幕上那张清冷而沉静面庞,不知怎么,心头忽然微微酸涩起来。
她知道,周思思身上某些东西,可能是她一辈子都学不会,也无法拥有。
袁嘉嘉沉默着关掉了电视机。
演播室里,主持人神情肃穆,说:“思思,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燕琅道:“请讲。”
“为什么要选择说出来呢?我不是指你选择报警这件事,而是说,”主持人略微顿了一下,这才继续道:“在报警之后,选择通过媒体将整件事公开,你姓名、你面孔、你经历,我知道,对于女性而言,这不是轻易就能决定事情。”
“因为,”燕琅笑了一下,接着说:“因为我觉得自己没有错。”
她说:“无论是在法律上,还是在情理上,受害者都没有错。可耻是罪犯,是施暴者,是用异样眼光看待受害者那些人。我希望受到侵害女性可以站出来指证罪犯,希望犯罪者可以被绳之以法,也希望社会可以给予被侵害者一个包容、温和、充满善意环境。这会是一个非常缓慢过程,但我希望通过自己主动迈出去这一步,推动社会向前一大步。”
主持人神情动容,忍不住道:“思思,我为你勇敢与坚强而鼓掌!”演播大厅随即响起了经久不息掌声。
燕琅道:“直到今天,女性权益仍然比较空泛一个话题,有人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