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冬菇捧着她那只碗坐在小板凳上喝得很认真,忽然听到这句,她萌萌的看了过来,直勾勾盯着她大伯。逼得程家富临时改口,肯定她同样具有奢侈享受的资格。
这年头,银耳是极其珍贵的东西,一方面它对生长环境有很多要求,另一方面这时候的人还不会人工养殖这些,山珍全是野生的,野生的,产量没法保证,加上它有养颜之功效,深得太太小姐们喜欢,那价钱自然就贵。
其实在本地银耳卖得还算便宜了,挨着禄州没多远的另一个州就产这个。
一样的货,运上京城价钱还能上浮几成,二十两一斤都买不到的。
要程家贵说,他觉得绿豆汤也一样好喝,咋的非得吃这贵得要死的东西?二十两银子一斤啊,它吃了是能长命百岁吗???
吐槽归吐槽,在县里做了一年多买卖他也明白一个道理,再贵的东西都有人买得起也有人愿意买,对有些人来说,一二十两不算钱,撒出去眼也不会眨一下的。
他又想起当年的字糖买卖,那会儿二房媳妇还是周氏,周氏翻来覆去得问想知道字糖的卖点,说那么贵的东西人家凭啥买呢?
程家富当时回答不上,他只是相信了三弟。
现在他知道了。
那个字糖好歹还有个吉祥寓意,这个银耳就熬个汤,这汤喝了他也没啥特别的感觉,就这卖二十两一斤,还不愁卖!
别说程家富了,就连何娇杏也是进了县里才知道本地也有银耳卖,且是名贵补品,卖得很贵的。
知道之后她有那么一丢丢遗憾,心想这是学错了专业,要是来个专门栽培这些的,那才真是发了。卖银耳比卖小吃好挣钱,这个晒干了装成一袋袋的发货容易,都用不着去县里办铺面,让人到家门口来拿货都行。发货价哪怕砍一半,一斤卖十两,都是暴利。
可惜了,可惜了。
程家富这次回来,在乡下歇了一夜,次日走的,临走还让爹娘塞了一箩筐菜,他嫌麻烦不想要,结果就挨了通臭骂,当娘的说他不会过日子,还道在县里住着吃口啥都得花钱买,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瓜果这些在乡下有块菜地你随便种,还不多拿点去?
哪怕天气再大,瓜果也放得住,装两筐能吃好久了。
程家富挨了骂,这才老老实实把东西挑走,他也不是出去挣了钱看不上三瓜两枣,还是不好意思白拿爹娘的东西。做儿子的回回都白吃老子,他臊得慌,又不能直接给钱,给钱就见外了。
幸好这几年家底厚了,逢年过节给的孝敬都比较多,想想挑两筐菜也还好。
程家富走了,回县里给他媳妇儿说乡下发生的大小事去了。也就在他走了之后,程家兴过河去找了东子,问他有没有打算把生意铺到县里。
东子本来没想那么多,老姐教他做这个花生米别人不会,哪怕新鲜劲过去一些,生意还是好做的。
听姐夫那么问,他想了想。觉得也可以去县里卖卖看,卖得好的话能挣更多,哪怕卖得不好也可以退回来。
“要去县里卖,我还得找个落脚处,最好能便宜赁个院子。”
“还赁什么院子?我那铺子关着也是关着,你过去住,屋子都是现成的。”
那自然是最好,东子就要跟他谈价钱,想说就照斜对面程老大的租金给。
“算了吧,我不缺你这租金。”小舅子过去住着对他也有好处,能帮忙把铺子照看着,还能把招牌经营下去。
“那不行!不管姐夫你缺不缺,我该给的不能少,亲舅子也得明算账,做这个买卖我都很不好意思,已经占了你跟我姐太多便宜。”他还道,“姐夫你要真怕我亏,就让我先去试试,做得好我再租你的,做不好我收拾收拾回来接着赶集卖,就不费这钱了。”
程家兴嘿一声:“我是嫌花生米便宜了,可真要卖,这比肉丝啥的都好出手,散卖可以走,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