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东西不多,S国一年四季都是春夏,衣服也没几件,很快便归置妥当。
十一点半,她打开了装有丁湘遗物的纸箱。
她的母亲虽然收入不菲,但既要攒钱准备退休,又要付女儿的生活费,生活上十分简朴,衣物鞋袜都不多,不值得注意。
言真真第一个打开的是个传统样式的月饼盒,里面整整齐齐摆了两本记账本,墨迹有新有旧,记了每个月的开支。
簿子底下则压了一叠照片,除了两张父母的黑白照片,都是言真真的:她两三岁扶着椅子走路的样子,穿着小花裙子的样子,在学校里拍毕业照的样子……
言真真翻了遍,发现了一个不怎么意外的事。
没有她的婴儿时期的照片。
她一直都不知道生父是谁,这次同意来S国,不乏有寻找身世的意思。
月饼盒里没有线索。
她换了另一个盒子,这里是一些杂物,什么耳环、戒指、旧钱包,不名贵也不稀奇。言真真看了好一会儿,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佛像。
这是个陶瓷的观音像,半新不旧,散发着浓浓的檀香味。
她又翻了翻,果然找到了个香炉。
看起来,丁湘似乎一直在拜祭这尊观音。
然而,记得没错的话,几年前她母亲回国时,两人曾去杭州游玩。灵隐寺也是国内有名的寺庙了,她却没有参拜,反倒是言真真自己求了个护身符。
明明不信佛,为什么要拜观音?
言真真没有头绪,但并不着急,今天才第一天,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她打了个哈欠,把东西放了回去,洗手关灯,上床睡觉。
*
冉染的第一天也过去了。
她审视今天的表现,颇为满意,良好的初始印象在人际交往中占有重要位置,能扭转凌家上下对她的印象,未来的日子会顺畅很多。
要知道,凌家的那群下人可不是简单货色,一个个和《红楼梦》里的人物似的,刁钻的刁钻,奸猾的奸猾,镇不住他们,以后就得被他们嚼舌根。
至于凌家的小姐凌妍,她反倒没怎么放心上。
一个和她一样的炮灰女配罢了,胸大无脑,被利用了好几次,最后惹怒当家人,逐出门墙,自生自灭。
与之相反的是言真真这个女佣的孩子,登堂入室成了庄园的女主人。
玛丽苏果然没有逻辑可言。
冉染伸了个懒腰,点上香薰,安然入梦。
六个小时后,闹铃准时将她叫醒。
冉染换上一身宽松的运动服,去外面晨跑。
庄园靠近山与海,空气清新,呼进肺里像是做了spa,加上又运动出了一身汗,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她在路上和一个神色冷峻的少年狭路相逢了。
“你不该来这里。”凌恒摘下耳机,打量着面色红润的少女,冷漠地说,“趁早滚吧。”
冉染在心里撇了撇嘴,不太明白这么个态度恶劣的家伙有什么好,把女配迷得晕头转向,做出那么多蠢事来。
她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是你父亲邀请我来的,你有意见就和他去说吧。”
切,男主又怎样,如今凌家还没到他做主的时候,只能在家里逞威风。
长辈们决定的事,也是他能改的?
“你做了个愚蠢的决定。”凌恒戴上挂在脖子上的耳机,转头走了。
冉染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
另一边,言真真一觉睡到十点钟才起来。
她下楼的时候还有点困意未消,懵懂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了一个现实:没有饭吃。
灰楼里有厨房,厨房里有冰箱,冰箱里有食物。但她相信,里面的东西应该分属于各个佣人,不是凌家提供的饭食。
退一步说,凌家有提供伙食,那也是给佣人们的,是员工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