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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我不想换,”孟婴宁说,“我就是想要你。”
陈妄沉默地看着她。
她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都已经说到这种程度了。
还有什么好藏的,有什么好躲的,有什么好纠结的,有什么好遮掩的。
喜欢一个人应该是正大光明的事,她又没做什么坏事,她就是喜欢他而已。
小时候最开始一看见他就躲,后来躲着躲着就会忍不住找他,看他在哪儿。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了味儿。
想看见他,想跟他待在一块儿。
就算是吵吵架也是好的,她喜欢他沉着脸,不耐烦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看着她,问她想不想吃个苹果派。
每当这个时候,孟婴宁总是觉得,他也是很在乎她的。
他是在哄她的。
客厅里很静,孟婴宁手撑在他腿上,低垂下头,努力抛开了全部羞耻心:“我知道这样会发生什么,也不是知道,就是,就算真的要……也可以。”
孟婴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不管不顾地胡乱地往下说:“你十年没见过我,十年是很长的,我不是什么都不懂,也不是小孩子了,而且我现在还挺好看的,身材也……没那么差,你应该也不吃亏。”
她咬着嘴唇,很固执地、委屈地说:“陈妄,我长大了的。”
我长大了的,你能不能看看我。
她说完好半天,陈妄都没说话。
孟婴宁不知道是不是过了几分钟,或者一个世纪,她听见他很轻地叹息了一声。
陈妄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他的手很大,掌心干燥温暖。
“宁宁。”
“以后不能说这样的话,”陈妄看着她,低声说,“女孩子要爱惜自己。”
他的声音里有压抑的疲惫,也有很沙哑的温柔。
男人眼低是影影绰绰的,她读不懂的情绪。
他是这么说的。
视野一片模糊。
孟婴宁才意识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
陈妄早就看出来了。
她的喜欢,他其实全看出来了,所以他最近偶尔会用那种探究的、很复杂的眼神看她。
他什么都知道。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她这段时间都做得这么明显了,看不出来才不正常。
一直以来的没点破,甚至今天所谓的成人游戏,所谓的要她换个人,不过就是拒绝的意思而已。
偏偏她还不死心,非要不撞南墙不回头,非要不知好歹地要问出个结果来。
她把她坚持了这么多年的自尊摔在地上,把小心翼翼藏着的心思摆出来,把一颗心脏剖出来捧到他面前,她想告诉他。
你看,它为你而跳动。
它可以是你的。
我也可以。
他却不要。
他说她不爱惜自己。
他一定认为她是那种很随便的女人,随随便便就往男人身上贴,没有羞耻心,连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都不放过。
孟婴宁难堪地低着头,死死地咬住嘴唇,很压抑地哭。
她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表情。
她踉踉跄跄地从他身上爬下去,动作慌乱得毫无章法,哗啦啦的声响,沙发上的塑料袋子和碘伏瓶子全被扫到地上。
孟婴宁蹲下身,手忙脚乱地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捡起来:“对不起。”
眼泪落在地板上,啪嗒啪嗒的,砸出一个个小小的圆形水渍:“对不起……”
孟婴宁低垂着头捡掉在地上的棉签:“你自己换药吧,汤应该快好了,米饭也在锅里……”
她忍着哭腔,语速很快地说:“别的菜不会烧就先放着,汤要记得喝,那个牛肉好贵,你不要又不吃……”
孟婴宁说完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拽过外套和包,埋头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