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旁边眼神非常犀利的八哥哥:“收一收,眼睛里长刀子了?”
“哼!”
谭昭失笑,刚要再调侃两句,有人却拍了拍他的肩头,他一转头,看到负手站着的锦衣少年郎:“哎呀几日不见,文才好像又长高了?”
马文才:“……可否借一步说话。”
“可以啊。”谭昭跟祝英齐说了一下,便同人循着山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这才开口,“怎么了,要送我新年礼物吗?”
“不是。”
谭昭假装垮了肩膀。
“祝疏之,你就真不知道王家在找你吗!”马少年都想替人洗洗脑子了。
“略有耳闻。”
“你可知道他们寻你做什么?”
谭昭摇头。
“王右军病了。”
王右军?那不是书圣大佬?谭昭想了想,终于从角落里挖出了书圣王羲之的生卒年,好像……就是今年。
王家是庞然大物,即便王家这一脉的人多是和善,马文才也忍不住担心:“你可千万别像前几日那样傻愣愣地送上门去,王家这般大张旗鼓,必定是重症,倘若治不好……”
谭昭翘着面前神情紧张的高大少年,脸上笑容忍不住更盛了一些:“文才,是在关心我吗?”
“你在胡说些什么!”音量都往上飙高一个度。
谭某人立刻低头失落状:“是我自作多情了。”
马少年这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差点没把他给憋死,支支吾吾了半点,才开口:“反正你知道就行了,我去上学了。”
说着,便气势汹汹地离开了,那步子跨得飞快。
“我知道啦,多谢你的好意。”
谭昭确定对方听到了,这少年真是别扭,咋还越走越快啊。
系统: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脸皮那么厚?!
[你走!]
送完妹妹,书院不留客,两兄弟就下山去了。祝英齐决定回家跟祝老爹阐述梦想,谭昭便找了个要寻摸矿石的理由留在了郡城。
“当真要铸剑?”他还以为七哥随便说说的。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等你入伍,必定送到。”
祝英齐当即非常感动:“七哥,你真好。”
于是挥手告别,谭昭目送人消失在远处,才吊儿郎当地逛起了街。这会儿冶铁自然比不上后世,矿石却卖得贼贵,简直价比黄金啊。
这点,当然要归功于寒食散这只小妖精。
以点带面,要以前矿石值几个钱?现在被炒得虚高,谭昭瞧了一圈,卖的都是些他不用上的,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黑市。
不过还没等他寻摸到黑市,居然非常凑巧地碰上了王献之少年。
“诶,好巧啊!”
与笑容洋溢的谭昭相比,王少年瞧着就落寞灰暗许多了。
“疏之,你来了。”
这整个人,丧得可以啊,谭昭看人手里提着不少艾叶,重阳节还早着吧?
王献之却是将艾叶藏了又藏,才扯出一个笑容来:“因有些事,子敬便先走了。”
“诶——”
怎么跑得这般快,他又不是妖魔鬼怪!
谭昭走了没两步,忽然就记起了一桩事,这原不是他该管的事情,但想了想还是返身追了上去。
修道之人,要寻一个普通人的气息,那自然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即便王献之为了办事,并没有在家中,但还没等他下定决心开始,祝疏之就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子敬,别做傻事。”
王少年温润如玉,对谁都和和气气的,也从不多言,风流蕴藉世人皆知,此刻却难得暴躁,语气非常冷厉:“祝兄不请自来,还请离开。”
谭昭倚在旁边的廊柱上,望着廊下已经脱了靴子的少年郎,旁边是药店已经处理过的艾草:“艾灸既不会要命,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