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昭颔首:“有,你呢?”
白浚不说话,他沉默地洗手,拿起桌上的筷子吃起了饭,门外再也没有其他的锦衣卫进来,等屋子里再次发出人声,已经是半盏茶之后了。
“有。”
谭昭喝茶的手一顿,没反应过来:“什么有的没的?”
“高中元,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谭昭抬头,对上白浚的目光,锦衣卫所的烛火点得明亮,他能轻易看到里头翻滚的情绪,但这位狠人很快就将心思全部压了下去,寒星点墨,深如潭水。
“白百户,想请小生听故事吗?”
白浚闻言,嗤然一笑,他冷厉的脸怼近,轻道:“你想得美。”
“……”谭昭默默抱着茶,喝了起来,假装什么都没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这正经人就是开不得玩笑,哎。
“今日,本官一共排查了状元房五十间,其中四十一间毫无问题,另有九间,气息虽平和……你那边呢?”
谭昭续着对方的话头讲:“五十一,十七所。”
“这么多?”
谭昭摇了摇头:“看几率,小生特意问你属下要了这些人的秋闱成绩,按着成绩找,不是案首就是魁首,秦牧是诗经魁,那位吴简则是书经魁,小生不才,也是区区礼经魁。”
所以,这个事情告诉我们,考得差点,兴许能保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还有这种解读?!
谭昭被自己神奇的脑回路给逗笑了,但白浚却不以为笑,因为……这其实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他虽然看不上那些书生,可却也不得不承认,那些举子会成为官场上的栋梁,为整个朝廷注入新鲜血液。
“但这十七所的风水盘,都被人破掉了,有些掩盖掉了气息,有些直接粗暴地解开,恐怕这背后之人,消息非常灵通。”
白浚点了点头:“没错,所以就劳烦高相公在锦衣卫所多待上两日了。”
“两日就够了?”
“再过两日,就是除夕之夜了。”
哦,谭某人孑然一身,只要想过,每天都是除夕,不想过的时候,除夕也可以只是普通日子,没什么好伤春悲秋的,为什么要羡慕别人阖家团圆的热闹?可以,但没必要。
“还有这十七所,有十四所是有举子预定还未入住的,估计年关过后,才会有人住进去。”
两人交换着讯息,直到最后,谭昭道:“你是觉得,牙行的人有问题?”
白浚此时,方显露出他锦衣卫的狠绝来:“有没有问题,等了锦衣卫所就知道了。”
……没什么好说的,祝好运吧。
第二日,谭昭接着去排查剩下的状元房,至于去牙行抓人,自然不用他操心。等到中午时分,最后一间排查完毕,谭某人望着旺源酒楼,走不动道了。
穿便衣跟着的两个锦衣卫:……
旺源楼那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锦衣卫的工资虽然不错,但也禁不住上这里头吃一顿好的,两位囊中羞涩的小干部肉痛地抱着钱囊只敢点了一碗面,那头的高相公就已经点了两荤一素一汤了,瞧着就非常有食欲。
“客官,您的菜上齐了。”
坐的是二层窗边的位置,楼梯刚好在谭昭的右手边,这刚要动筷子呢,就察觉到一股奇异的气息从楼梯下面传来。
还未等他动,谭昭就看到了想看的人。
是个书生,身量也挺高的,圆领锦衣,披着一身狐裘袍子,峨冠博带,非富即贵,周身气息非常复杂,谭昭估摸着这位应该还是位皇亲。
“孔相公,您楼上请。”
小二一脸热诚地引着人上楼,谭昭看着人消失在雅间尽头,戳了戳锦衣卫小张:“这人谁啊?姓孔,孔圣人后人?”
小张倒也不隐瞒:“是,此人名叫孔天胤,他母亲是庆成郡王的女儿,县主之尊,他祖母乃是晋王之女,山西百金堡孔家,世代书香,孔相公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