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司卫上前,看了眼手令。他其实没看过宗泽的手令,分不出真假。
但这种时候,没人敢冒充洪州府巡检司。
“等着。”
那司卫扔下一句,进去找李彦了。
不多久,李彦出来,看着朱勔,淡淡道:“你们就在外面候着,到时候搬几箱回去,其余的罪证,我们会抄录一份给你。”
朱勔抬手,道:“多谢公公。来人,围住楚家,不准任何人走脱,如果南皇城司有需要,立刻协助。”
“遵命。”一干巡检司,大声应道。
李彦打量了朱勔一眼,笑着道:“你倒是识相,跟我来吧。”
朱勔一抬手,跟着李彦,进入楚家大院。
大院之内,火把映照的更是亮如白昼,每一个角落都清晰可见。
在院子两边,有一大群人被押着跪坐在地上。
一边是那些宾客,正瑟瑟发抖,低着头,不时有人抬头偷看,又连忙低下。
在他们前面,有几具尸体,还在流血。
另一边,是楚家的家人以及妇孺,他们哭喊一片,喊冤不止。
李彦走进来,看着司卫们进进出出,不断的搬家,抓人,审问,阴森森的笑着道:“你叫朱勔,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了吧?”
朱勔环顾一圈,立在朱勔身边,不动声色的道:“下官今日刚到,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李公公行事,必然有理有据。”
李彦神情异色,看着朱勔笑呵呵的道:“会说话,咱家喜欢。今夜过后,没事就到我府上,别的不敢说,在这江南西路,你横着走!”
朱勔脸上也出现了笑容,倒不是那种讨好,而是镇定自若后的平淡又带着一丝高兴,抬着手道:“那小人先谢谢公公了。”
李彦是真高兴了,抬头看向不远处,指着一个白白胖胖,脸上全是血的汉子,道:“那个人,姓李,半年前,为了三百亩地,搞得一户人家是家破人亡,还霸占了人家妻女,那妻女要告状,第二日就跳井自杀了。他们家的家资,不算田亩之类,就是仓库,现钱少数几十万贯,归你了。”
朱勔抬头看去,不远不近,那李姓宾客好像听到了,吓的一哆嗦,仅露出的一丝脸色苍白无血。
“多谢公公。”
朱勔抬手,道:“小人这就让人去办,一二添作五,一份知府衙门,一份我的,一份公公的。”
李彦转过头,看向朱勔,差异中带着惊喜,大笑了起来,道:“好好好,朱巡检是个妙人,妙人,我喜欢!”
朱勔配合的一笑,站在李彦边上,看着他抄没楚家。
楚家一干人明显被教训过,只有一些妇孺在哭哭啼啼,男的都挤在一起缩着头,瑟瑟发抖,一句话不敢说。
楚家的房子,几乎被拆了,门窗都是烂的,地上,湖里,假山都有人在敲敲打打,一些树木都被砍了,不少人在挖来挖去。
这是要掘地三尺啊!
朱勔面色不动,一直在静静看着他。
他去宗泽,周文台之前,已经查的很清楚,这李彦,简直就是土皇帝,狠狠的压了宗泽一头。
从他现在的行事来看,果真是无法无天,肆意乱来!
哪怕是在开封府,镇压那些人最严苛的时候,都曾一口气抓这么多,简直是抄家灭族!
影响太坏!
朱勔只是心头震惊,余光看向不远处。
南皇城司的司卫,在抓着一些人,正在用刑,逼迫他们交代罪行,但朱勔听到最多的,就是‘田产’、‘万贯’、‘铺子’这些。
直到天色渐亮,有一个刑名,拖着厚厚账簿跑过来,激动的道:“公公,有了大概了,您看看。”
李彦高抬着头,拿过来,慢慢翻着,哪怕是他,脸角都不由得抽动,牵动了伤痕,抽搐的他脸角变形。
“这些人,真的这么有钱吗?”李彦忍着痛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