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都不一样。
想到他就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她心里就难受得缩成一团。
周鶯踮着脚紧紧攥住顾长钧的衣襟,他敞开斗篷,将她小小的身躯裹进怀里。
“等我回来。”
他低低地道,微扎的胡茬刮在她细腻的颈上,“等我回来,你就是我的了。”
心跳,不受控制地鼓噪着,剧烈得快要跳出胸腔。
周鶯不敢去想他所描述的那个未来。
她要如何光明正大的在他身边?顶着这样的名分,用这样惊世骇俗的名头。
无论如何不舍,分别的那天还是到了。
顾长钧整军出发,走得突然。事先并没得到任何消息的京中贵族们慌了,还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的百姓也震惊了。
北漠人趁夜袭了边境五个县镇,幸有事先部署,才没有出现伤亡。罗百益毕竟没有真正打过仗,顾长钧领援军北上,开始为时数月的苦战。
顾长钧一走,周鶯就称病在家,顾家闭了门户,罗贵妃叫人喊了周鶯几回都没能见着人。
但罗贵妃并不急,她知道,有人比她心里更煎熬,更想见到周鶯。
转眼就到了十月,顾长钧已走了整整三十五天,至今也没有寄回半封书信。顾老夫人多次请汪先生到内院,询问他顾长钧的消息,汪先生宽慰道:“许是前方战事吃紧,侯爷顾不上。”
可接二连三的有大军战败的消息传回京城。
京中人心惶惶,有人在这个时候提议换帅,许多人对顾长钧的能力表示怀疑。
这些消息没有拦住,如数传到了顾老夫人耳中。
冬天的第一场雪飘落的那个晚上,有一匹快马叫开了紧闭的城门。
顾家灯火辉煌,斥候把内园的老夫人都惊动了。
顾长钧失踪了。
汪先生叫人打听来的消息,不乐观。
顾老夫人披了大氅,不顾众人劝阻拖着病体冲到了幕僚们议事的地方。
“说,侯爷到底如何了?还没有确切消息?”
汪先生脸色苍白,手里的信函未来得及收起。
“给我。”顾老夫人朝他伸出手,苍老的指头颤巍巍的,“拿来给我!”
她情绪太激动,幕僚们没一个敢劝。
顾老夫人拿了那信,反复看了几遍,手指哆嗦的更厉害,拄着拐杖转身就走,“取我的诰命礼服!我,我要进宫!”
陈氏得信慌忙赶了过来:“娘,您别急啊,消息只是道听途说,毕竟不是从侯爷手底下传出来的消息。”
顾老夫人板着脸道:“是真是假,待我入宫求证了便知!”
陈氏朝周鶯打眼色:“还不劝劝你祖母?”
周鶯的情形不比老夫人好多少,顾长钧失踪了,她也一样担心、害怕。
她颤着声道:“祖母别急,三叔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说出这话,连她自己也不敢信。声音哆哆嗦嗦的,怕得极了。
陈氏拦住老夫人:“娘,大夜里的,怎么进宫啊?明儿带天亮了再递牌子进去,家里头还靠您拿主意,您不能先慌了啊。”
总算劝住了老夫人,这一晚老夫人房里灯火大亮,周鶯在旁陪了整夜。
临近黎明的时候,她靠着临窗炕上的矮几恍然眠了片刻。
顾长钧出现在她断断续续的梦里。
一条黑色的巷道,弯弯曲曲,又黑又静什么也瞧不清,她当时还小,经过太多变故,饶是害怕,饶是不安,也因着太过劳累而睡着了。她伏在一个人的背上,是个男人。有着宽厚的肩膀,坚实的脊背,手臂很有力量,紧紧地束着她。夜色里只闻他淡淡的喘息声和轻快的步声。
“小丫头,别睡!你刚被撞了头,睡着了,许就醒不了了!”
他声音还没有现在这般低沉醇厚,有着几许少年特有的音色。虽是劝着,语气却很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