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呼吸一滞,抱起小七,掉头就走,“不信拉倒。”
谢建业下意识问:“干什么去?”
“温家里,买砖。”谢琅头也不回的往西南方向去。
谢建业追着问,“你画的东西怎么办?”
“你不做,我晌午回来自己做。”
谢建业看起来不错,古道热肠,关心谢琅。然而,谢琅对他喜欢不起来。可以说除了他家几个还不知事的小孩,谢琅都不喜欢。
谢琅有三郎的记忆,从记忆中得知,三郎的爹娘下葬那天,谢建业的二儿媳妇嘀嘀咕咕说,有再多钱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没用着就死了。
当时除了谢建业说一句,别说了。他家其他人都赞同他二儿媳妇的话,包括谢建业的妻子。
三郎本就有些埋怨爹娘撇下他一个人,加上当时伤心难过,便觉得他二嫂说得有道理。
谢琅不以为然。
个人有个人的活法,亲人做不到支持理解,也应当给予尊重。这还只是其一。
其二便是昨天谢建业让谢琅出三十文钱。
如果他是谢建业,他侄儿十七岁,房子快塌了,还没娶亲,哪怕侄儿有万贯家财,他也会找里正解释,侄儿小,没了父母,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出十文足矣。
里正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否则也不会先问他小儿子敢不敢下井。谢建业这样同里正讲,里正一定会同意。可是谢建业没讲,为了所谓的面子,还让三郎一个小孩多出点。
谢琅还愿意帮他,一是看在谢建业本质不坏,又是三郎的亲大伯的份上。二是考虑到汉朝男子满二十岁须服一年兵役。他不能带小七同去,而整个养蚕里只有里正和谢建业能让谢琅放心一些。里正年龄大了,谢琅打算到那时让谢建业帮忙照看小七。三是担心谢建业嫁闺女的时候找他借钱。
他日谢建业开口,谢琅说没钱,谢建业一定会生气,因为他都有钱养没有血缘关系的小七。里正也会说他不懂人事。
养蚕里这地方不错,前面有河,后面是山,离长安城也就四十里,里长通情达理,村民团结,很适合居住。
谢琅打算在此度过他或许短暂或许漫长的一生,于情于理都不能跟他大伯一家闹僵。即便日后闹僵,他也不能是理亏的那方。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他多给谢建业找几个赚钱的门路,谢建业再找他借钱,他不想借就可以回谢建业一句,你比我有钱。
谢琅方方面面都算计到,独独没考虑到谢建业会给他来这么一句。
走了大概十丈,听不见脚步声,谢琅慢下来,问小七,“他有没有跟过来?”
小七摇了摇头,没有。
“回里正家了。”
小七点点头,欲言又止。
“又想说什么?”谢琅笑着问。
小七打量他好一会儿,见他当真不生气了,才问,“你做?”
“我做?做甚?”
“赚钱。”
谢琅明白过来,有些错愕,“你的意思有钱咱们自己赚?不给他。”
小七点头如捣蒜。
谢琅脚下一顿,看着怀里的小孩,他其实是四十岁,不是四岁吧。
双手抱着小孩,让小七面对着自己,“你这孩子,有点意思啊。我出去给别人打井,就没法给你做饭了。再说打井赚不了几个钱。咱们先留着力气,以后赚大钱。”
小七睁大眼睛,很是好奇的看着他。
谢琅有矿,不愁钱用。可他不做事赚钱,还顿顿吃肉,天天喝汤,满院飘香,就没法跟邻居解释了,“等咱家的房子建好你就知道了。”
小七抿抿嘴表示知道,便不再盯着他。
谢琅趁机把意识放入千里江山图中。
千里江山图对前世的谢琅来说很鸡肋。他可以控制图中所有东西,比如让小麦拔地而起,麦粒脱落,把铁矿中的渣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