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个居所,哪怕不择手段。
然而今天,他经历了大悲和大喜。那套房子失去又复得,郁华从冷血无情的资本家,变成了仿佛在为破坏者着想的通关者。
桓子虚自认不是好人,也无法理解通关者那远超人类的思想。他思索半日,冷眼看着守护者与破坏者们互相揭短又释然,始终想不通自己该如何处理现状。
或许他知道,但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倔强,不愿意向郁华低头罢了。
直到郁华拿出那块金属,桓子虚清楚地认识到,那就是他想要的东西。
见到那块金属,桓子虚的大脑停止思考,他不再去纠结郁华是否在为他们着想,他只知道,只要向郁华低头,就能帮助封魁换骨骼。只要能够让封魁健康地活下去,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不再计算,也不再计较得失,坦然地来到指压板面前,只要郁华喜欢,郁华开心,跪又怎么样?
可是比桓子虚更快的是封魁。
封魁的双腿变成战车底盘,“哒哒哒”地开到指压板上,将上面凸起的小竹笋全部压平压实。脚踩在指压板上是很痛的,可若是钢筋铁骨,撑不住的就是指压板了。
桓子虚终究没有跪下,封魁接住滑飞过来的他,将桓子虚放在一边,下/半/身都变成了战车,整个人矮了一截,看起来像是跪下去一样。
“阿虚,是为我。”封魁认真道,“好,是为我,坏,也是为我。”
“封魁,你下去!”桓子虚道,“我为的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郁华要我低头罢了。”
“不用你,”封魁一把将桓子虚拉到自己身后,固执地不让他出头,“我自己来。”
封魁为什么会无条件听从桓子虚指挥?是因为他心中清楚,桓子虚所做的一切,都在为他着想。
动荡的世界中,桓子虚武力值不够,需要他保护,需要他辅助,那时封魁对桓子虚有用,他也就乐意让阿虚为自己出头,因为他可以做阿虚的后盾;但在和平世界,阿虚自己就可以过得很好,他,没有用了,只会拖累阿虚。
封魁觉得,他应该告诉郁华,阿虚很好,没有错,错的是他,他太麻烦了。
骄傲是阿虚的保护色,失去骄傲,桓子虚会没有色彩。
“封魁你别用锁链把我绑住,放我出来,你不听我的话了吗?”桓子虚气急败坏地说。
“不听了。”封魁认真说。
“不行!”桓子虚急道,“你……身体特殊,以后会有很多麻烦,你心思单纯,很容易被骗,你没有我不行……”
桓子虚说着说着,声音忽然软了下去,他把脑袋磕在封魁坚硬的后背上,轻声道:“我自私、虚伪、贪婪、冷漠、奸诈狡猾,没有你我不行的……”
没有封魁单纯的笑容,他会越走越远,最终践踏一切。
郁华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仿佛在看一场闹剧,他缓缓开口:“和当初相比,形势逆转了。”
始终看戏不敢出声的餐桌众人满头问号,什么形势逆转?
尤正平却是忽然想到在密室逃脱中,封魁和桓子虚想要绑架郁华,当时他与郁华在高大的机械骷髅面前,一副要保护对方的样子。
“我这个人,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从不拖欠。”郁华道。
封魁送他一次浪漫的约会,他还封魁一具完好的身体。
郁华掌心出现一支金属钢笔,他用笔尖划破封魁的手掌,在封魁身上写下了什么。光芒闪过,那行不知是字还是某种神秘符号的东西,不断分解成某些小颗粒,没入封魁掌心的伤口中。
随后半战车形态的封魁不受自己控制地恢复原型,他似乎无法呼吸,抓住喉咙无声地挣扎了几下后,倒在了桓子虚的身上。
桓子虚忙跪坐在被压成平面的指压板上,让封魁的头枕在膝盖上。
这一枕,便发现封魁的头变轻了,不再是沉重的金属头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