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玉目送冯清辉和展静一前一后离开, 视线转到桌子上的点心,有些陈年的记忆, 忽然被打开, 就好似决堤的洪水, 汹涌澎湃地冲击着她。
她记得有一次从Phoebus钱包夹层翻出来一张女孩子的照片, 大学时期的, 穿着浅白色运动服, 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肩膀上,笑容很甜, 有感染力,明眸皓齿却又稚气未脱的模样, 上头写着某某年通天峡留念,脚下则是玻璃栈道。
祖玉不用想, 肯定有故事。
她因为此事跟Phoebus闹了一场不愉快, Phoebus表示, 如果她介意这样的事, 那最好找一个低年级的小男生, 可以避免过往情史。
祖玉当时有些伤感, 觉得这话真是薄情,且没有表明应有的立场, 可谁叫她喜欢,虽然扭头走了, 半路上忽然想起他开了一天的会议, 自己还跟他闹, 连累他连饭都没顾上吃。
她心疼不已,到一家中式快餐店打包了吃的,并且买了一杯奶茶。
送到他公司楼下时,Phoebus站在砖红色地面的路灯下沉默了半晌,视线扫过她手中的奶茶,脸色柔和了几分。
他抬手摸了摸她有些凌乱的发顶,轻轻拥入怀中,他说这本来应该是他做的事,让她下次不必麻烦。
奶茶他并没喝,不过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祖玉摸出一个规律,她每次送Phoebus奶茶时,他心情都会比较愉悦,所以祖玉一直都认为Phoebus对甜饮有什么特别的情怀。
虽然祖玉是个比较体贴细腻的人,但其实她也是第一次遇到那么喜欢,甚至打心眼里想要走下去的人。
可能这世间的“求而不得”,往往是天空中最亮的星。因为遗憾,因为残缺,所以完美。
她离开时咖啡都已经凉透,黄连般清苦的美式黑咖啡并不是她喜爱的,祖玉喜欢吃甜食,木糠杯豆乳盒子之类,尽管家中经济条件不错,但她仍旧喜欢去超市选择优惠活动的商品,她自诩教养不错,但显然师姐并不是这样想。
因为这段纠葛,她跟师姐从无话不谈,也到了如今不好不坏,维持表面和睦的地步。
师姐曾说,人和钱,总要贪图一样,什么都不要的傻子,她是第一次见。师姐对她,从一开始“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到后来甚至连关心都懒得关心。
祖玉某次问师姐,那天你去吃饭见到没有,Phoebus前任是个怎么样的人?师姐纠正她,人家是现任,你如今才是前任。
师姐禁不住她纠缠,最后还是说,本来不想去的,最后被劝了两句,还是去了,有时候成年人有很多身不由己。
又说那女子是个皮肤特别白净,骨架纤细的人,气质好的没话说,姿态傲傲的,像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小姐,对人既不失礼也没有刻意搭讪。
吃饭的时候Phoebus嫌她主食吃得少,哄了几遍才敷衍着夹了一粒米。
不是夸张,真的就是拿起筷子夹了一粒米。
祖玉心揪起来,犹如刀绞一般难过,勉强笑了笑,问师姐这么矫情的女人,Phoebus当时什么反应。
师姐告诉她,Phoebus脸色如常,甚至还夸了句什么,随后拿走她吃剩的东西尽数都吃了。
祖玉一开始曾善解人意地对Phoebus说理解他,但在那一刻,胸怀多大的女人大概都做不到理解。
祖玉觉得自己大概太善良,太圣母,太善解人意,这是现实世界,不是童话故事。人有七情六欲,有爱恨情仇,她为别人考虑,别人不一定会为她考虑,只可惜她醒悟的太迟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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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清辉突然想起很多细节,过去的,在省外的时候,当时她被爱情冲昏头脑,全心全意都在顾初旭身上,如今想想,怎么想怎么觉得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