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宿野来说,只要时绿不离开,对他再差都没关系。
这是他应得的下场。他活该。
在冰凉坚硬的地上跪那么久,膝盖本来都已经麻木了,他忽然站起来,那些滞涩的疼痛立刻就传遍全身。
他身形踉跄了一下。
时绿在旁边,冷漠地看着。
去学校的一路上,时绿都没说话,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车子停下,许宿野转头想说些什么,时绿却直接解开安全带下车,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只好把所有话咽下,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才重新启动车子离开。
走进公司大楼,一路上看到他的人,表情都很奇怪。
直到进入位于顶层的办公室,许宿野才突然想到,他
忘记换衣服了,怪不得别人都那么看他。
他就那么穿着脏衣服工作了一天,只在下午去接时绿之前,迅速赶回家里换上干净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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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好几天,时绿都不怎么跟许宿野说话。
他们之间的交流,仅仅局限于,他接送她上下班,以及帮她做饭,和帮她发泄过剩的精力。
做最亲密的事情的时候,恰恰是许宿野最痛苦的时候。
因为他完全感受不到她对他的爱,哪怕一点点。
身体的欢-愉和精神上的痛苦完全割裂开,像是把他分成了两个人。
可再怎么难受,他也不敢要求更多。
只要能留在她身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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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前一天,云三冬主动提议来时绿家涮火锅。
时绿没拒绝。
她跟许宿野提前说了,让他元旦那天不要出现。
许宿野知道,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所以虽然心里难受,表面上却还是若无其事地答应。
元旦那天,云三冬姐弟俩,还有池越都来了。
平时稍显冷清的家里,顿时有了生气,也显得没那么空荡。
看到鞋柜里摆着的男士拖鞋,池越问了句:“怎么有双男士拖鞋?”
云三冬拿了新的男式拖鞋,放在弟弟和池越面前,压低声音说道:“有点眼色行不行啊哥哥?不该问的别问。”
时绿有洁癖,所以她跟他们三个“涮火锅”的方式是:他们三个人一个锅,她自己一个小锅。
她也不怎么说话,默默听他们说。
跟人相处的过程中,时绿总是显得格格不入,但云三冬一点都不介意,还跟她这样奇怪的人,当了四年的好朋友。
吃完饭,时绿去厨房榨果汁,云六寒进来帮忙切水果。
云三冬发现有个抽屉的螺丝松了,想帮忙拧紧,就问时绿有没有螺丝刀。
时绿告诉她工具都放在旁边的储物间里,让她自己去拿。
云三冬推开储物间的门,哼着歌去里面找。
没过多久,那边就传来了云三冬惊讶的声音。
“帽帽!你家里怎么这么多奇怪的东西?”
时绿动作一顿,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储物间都放了些什么。
“怎么了?”云六寒问道。
时绿摇摇头,把切好的水果丢进榨汁机里,按下开关,“
没事。”
“什么奇怪的东西?”池越听到动静,放下电视遥控器,跟着走进储物间。
云三冬站在一个柜子前面,眼睛瞪圆,张大嘴巴,一副被惊到的模样。
他好奇地走过去,发现柜子里放着一个箱子,里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工具。
电锯,斧头,凿子,很粗的麻绳……都是很不常见的工具,放了一箱。
“帽帽,你是不是在开发做木工的爱好啊?”云三冬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很快就自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时绿没回答,而是问:“找到螺丝刀了吗?”
“啊,我忘了,我现在找。”云三冬将这个小插曲抛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