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现在瞧不出。”太医哑笑, “再者, 这搭脉瞧男女,原也做不到完全准确。”
言外之意:您还是等生下来再说吧!
楚怡想想也罢, 这有什么可着急的?别说古代了, 就是现代做了B超,医生也不告诉你啊!
而后随着太医告退,喜讯迅速向四面八方炸了开来, 沈晰冲进玉斓苑的时候都恨不得快得脚不沾地了,一把紧抱住楚怡:“有了?又有了?!”
楚怡被他按在怀里声音闷闷:“嗯……”
接着他又一连串地问他:“怎么样?有什么不适没有?你想在哪儿安胎?是留在园子里还是回宫去?”
“……”楚怡艰难地抬了下被他按着后脑勺的头, 深吸气, “憋死我了……”
沈晰干笑, 赶忙把她放开,楚怡又说:“就在园子里挺好,地方大,风景也比宫里强。”
“那行。”他应下来,说着转身就要往外去,“我去给父皇报个喜!”
“?”楚怡一愣, 走了两步, 他自己倒刹住了。
——他装着病呢。
沈晰滞了一滞,转身坐到了罗汉床边。
楚怡心里一阵唏嘘,过去挤到他身边坐下,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时至今日, 出了这样的喜事, 他的头一个反应依旧是要去告诉皇帝。可他们甚至摸不清楚, 这个孩子——她这个楚家女儿怀上的孩子,在如今的皇帝眼里究竟能不能算个“喜事”。
楚怡抱住他的胳膊,侧颊在他肩头上歪了一会儿,只能说:“差人去报喜就是了。”
沈晰点点头,叫了两个宦官进来。一个差去旁边的燕云园跟父皇报喜,另一个让即刻赶回宫,跟母妃也说一声。
最后是张济才亲自去的燕云园。皇帝的情形他清楚,太子的顾虑他也明白。所以他禀话时格外小心,说完就紧盯着地面满面恭顺,同时竖着耳朵静听皇帝的每一分反应。
皇帝还是高兴的:“当真?”
“是。”张济才毕恭毕敬。
皇帝点点头:“好事。回去告诉太子,关照好人家。他自己有着病也要当心,别把病气传过去。”
“是,下奴记住了。”张济才又躬躬身,接着便听皇帝安排了一连串的赏赐。
他照例不便赏楚怡,就赏了沈晰还有月恒——虽然月恒和楚怡一样都是“小辈女眷”,但说起来到底是皇帝的亲孙女,又还是小孩子,就没那么多规矩计较了。
张济才一边待太子和小翁主领赏谢恩一边心里头盘算,仔细回忆了一番,这回的赏好像不比上回轻,就放了心。
等到他领着一干抬贺礼的宫人告了退,皇帝清淡的目光却盯着一干人远去的身影望了好一会儿。
他适才其实很想问问张济才,太子到底病没病?
这是楚成带给他的疑惑。他先前让暗卫去盯着楚成,听楚成说了不少话,让他解了一些对楚成、对太子的疑虑。
但同时,他也注意到楚成话中全未提及太子的病,一直在说的都只是他这个皇帝久病不愈,太子为他操心云云。
诚然也有可能只是当时的话题不必提起这一点,但不知怎的,或许是因为他一直以来的直觉,也或许是因为他近来疑心过重,他就是从中觉得太子或许没病。
他想过去看一看,太子的毓仁园与他的燕云园不过只有一墙之隔,可他又没有勇气去。
——如果太子真的没病,那就是在躲他。
除却皇帝过于昏庸,让太子觉得朝不保夕,还有什么理由让太子躲着?
他心里一阵深深的无力。
同时,他也想到了自己的另外几个儿子。在太子“养病”的这些时日,他们个个都很努力,能领的差事全领了,这个进工部那个进兵部。老三的本事尤其大,写了一本关于农田赋税的折子,引得满朝啧啧称道,让他不得不暂时让他接管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