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成功,被陛下拦住了。”
舒清妩淡淡道:“你们想,晚间时分陛下就看到我的绿头牌不见了,会怎么想?”
庄六眼睛一转,立即就明白过来:“陛下会怀疑,是太后娘娘在敬事房插了人手。”
舒清妩笑了,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聪明,陛下多疑,他绝对不会怀疑是我故意装病,反而会去怀疑是太后动的手,哪怕看到脉案和药方,他也一定要来景玉宫看上一看,否则不能安心。”
所以,舒清妩昨夜才特地叮嘱周娴宁,也提前吃了比安神汤劲更大的安神散,吃完就睡得沉沉的,什么动静都吵不醒。
周娴宁的眼睛也亮起来。
“陛下过来看望娘娘,见娘娘沉睡不醒,以为娘娘真的病了,这才放心离去。”
舒清妩道:“对,他特地叮嘱你们,只是因为不想让外人知道他跟太后不睦,所以这事也只咱们景玉宫中心知肚明。”
婕妤娘娘这么一分析,周娴宁跟庄六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他们原本还沉浸在陛下独独钟情于娘娘的假象里,心思都有些雀跃了。
看舒清妩比他们还冷静,不由心中一阵愧疚,觉得自己十分不得力。
舒清妩看他们的脸色,还安慰一句:“无妨,等以后日子长了,抛去那些不切实际的情情爱爱,你们也能看明白这些。”
她心如止水,看事情从来都能维持理智。
这一次虽然没能让太后载个跟头,可怀疑的种
子一旦种下,想要根除却难了。
庄六十分羞愧,觉得这几年在祥公公手底下白学习了,如今比娘娘还差了这么多,实在羞于启齿。
舒清妩知道他怎么想,也不去安慰,只问:“王选侍的事到底如何?”
说起正事,庄六精神一震。
他垂眸敛眉,神情端肃,语速很快却吐字清晰:“回禀娘娘,前夜刚一事发,小的就直接去了后排房,多方打听之后又去东六宫的后罩房问了一下同乡。”
后排房在重华宫以北,比佛香阁还要靠北,位置非常偏僻,但那便是宫中的杂役黄门居所,大凡永巷的杂役黄门大多住在那边。
若说宫中谁的消息最灵通,除了慎刑司就是后排房的黄门了。
庄六不太会巴结主子,也没那么多玲珑心肠,但他忠诚细心,有宫里那么多年的老资历,又有诸多同乡,因此颇得王小祥看中。
把他调来景玉宫,也是贺启苍的意思。
见他如此有人脉,舒清妩有些意外,不过想想最会做人的贺启苍,倒也觉得理所应当。
庄六继续道:“娘娘想必也知道,后排房的都是些什么人,他们日常都在宫巷里穿行,许多事都很清楚,王选侍当日从长春宫偏门口出来,恰好有黄门瞧见。”
“不过这话他已经跟慎刑司说过了,现在拿来给小的说,就是最后一次,”庄六顿了顿,看舒清妩点头,就继续道,“那人道王选侍只穿了单薄的袄裙,并未披斗篷,也没带宫人,就这么一个人从偏门出来,一路往东六宫的后罩房行去,因着已经是傍晚时分,只有他一个人要送水才瞧见,对她行礼也没回音。”
庄六抿了抿嘴:“那样子,就像是中了邪。”
舒清妩换了个姿势,慢条斯理吃了一块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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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甜脆清香的果味充斥口鼻之间,压下了她所有的烦闷。
舒清妩心想:这世间若真有邪祟,大抵也是她自己。
死而复生,两世为人,世人当怕她,邪祟又算得了什么?
她怕什么呢?
庄六不知娘娘在想什么,只继续说道:“那人看王选侍不理他,也没在意,直接就走了。后排房的人前日也只他路过东六宫,知道这么点消息,小的打听完就到了宵禁时,便留在后排房过夜,昨日卯时初直接去的东六宫。”
宫中每日宵禁严格,除非特殊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