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侯当即把预公府庄园里的所有人都抓起来拷审,同时散出披甲人去抓捕周围的野人。
很快,便有野人落入亲随军的包围圈中,被扭送到严世侯面前。
他们从野人口中得知,山里的炭烧了大半年,先是运到预公的庄子里,之后,被运进了城。
管家和庄奴们在拷打下也都招认,山里的那片炭窑是庄子里的。庄奴只管烧炭,至于旁的是一概不知。
管家一口咬定是为府里过冬备的炭,由城里预公府邸的管家来拉的,旁的他也不清楚。他之前不说山里还有座废弃的炭窑,是因为炭窑已经废弃了,再加上亲随军来查,不想节外生枝。至于为什么废弃,因为山里有野人,不安全。
这座炭窑一共运去多少炭到城中,管家说记不清楚了,问旁人就更不清楚。
严世侯令人严刑拷打。
管家把自己的舌头咬得血肉模糊,说不了话。
严世侯令人把庄子里的所有扣下,严审管家,说不了话,还能写得字。他带着人回城,查预公府。预公府的储炭量颇丰,但刨掉他们从炭商那购的炭,明显与炭窑的产量不符。
预公告诉严世侯,他并不知道庄子旁的山里还有炭窑。他前几日进京后,发现府中管家私吞府中财产倒卖府上物资,已经将管家处置了。
那炭窑到底烧出多少,是不是运到府里,又是不是被管家倒卖了,这都只能猜测,他是一概不知。
找到炭窑,却不能证明烧那些炭全部运到了预公府,更不能证明铸那五百铜戟头所用的炭便是出自城外庄子里的那座炭窑。
严世侯再次搜查后院的冶炼炉。
冶炼炉里正开着,旁边一个匠奴正在那铸铜戟、长矛的头。
进京路上多野兽山匪,铜器损耗严重,各公府的人到京后,都会开冶炼炉重铸铜械,这个时侯,十家公侯府邸,至少有七八家开着炉子,还有一家没开的那是因为进京的公侯们还在路上或者是刚到。
严世侯去到他们倒炭灰的地方。
预公府这么多年,炭灰一直倒在这里,往年的旧炭灰都早长了,被雪覆盖住,新炭灰倒进草丛中,又再让新下的雪埋处,只看过倒过新炭灰,至于倒过多少已经是无比查起。
铜戟头案,太庶是主审,但管不到严世侯和安世侯头上。
严世侯和安世侯领的是天子的命令,查到线索,自然是向天子禀报。
天子让严世侯通知太庶调查,又令他和安世侯继续追查。
裴三郎自跟天子下过棋,就再没出过屋子,成天闲得在屋子里跟井康学武打拳,也收不到外面的消息。
转眼一周时间过去,雪都下过好几场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出去。
皇帝准女婿还是有点好处的,托人带个话,准他出房门,活动范围扩展到自家房门外的屋檐下。
虽然只是多了几十个平方的玩耍面积,但总比关在屋子里连脑袋都伸不出一个强。
刚下过雪,雪还不小,栏杆上房顶上铺上厚厚的一层。裴三郎把雪聚到一起,堆雪人多无聊。他戴上皮手套,玩造园林冰雕。他本来是想雕冰城的,又怕人觉得他野心大,所以就造江山园林也是很不错的嘛。
他坐在外面玩冰雕,左右两边的屋子的隔壁邻居坐在窗前看着。
都是公侯,都住在宫里,但这会儿跟坐牢没区别。
三四十岁、四五十岁的公侯们,拉不住脸去跟个十岁孩子一样嚷嚷着要出门玩雪,坐在屋子里干巴巴地看着。
裴三郎左边的邻居就是协后的爹闵公。
闵公隔着窗户打招呼,“曦公好兴致。”
裴三郎招呼他,“闵公要一起玩吗?”
闵公连连摆手,“岁数大了,玩不动了。”
裴三郎拱拱手,接着玩冰雕。
他的刀具都被搜走了,但要吃饭的嘛,这个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