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今天的这场危机被裴三郎化解, 但八位股东也都经历了回这辈子都没经历过的心惊胆颤,之后更是气得牙痒痒。他们回去后便想办法打听对面的大通钱庄到底是怎么回事。
卢铉虽然没能袭成爵, 但他有一样是裴三郎他们九个人加起来都没得比的,那就是他是嫡长子,朝武侯府家底全在他手上。他被镇武侯削了头发、封爵不顺,再看汇通钱庄的生意那么火爆, 自然坐不住。他用黄金、宝物开路先拉上新承爵不久的汤公, 之后又拉来几家钱财不是很丰厚的公爵入伙,玩了票看起来手到擒来的大买卖。
鲁二郎、姜二郎他们都没家业爵位可继承, 遇到事情时除非父兄肯出力, 不然凭自己的能耐真奈何不了卢铉。而对面大通钱庄有原朝武侯府的家底撑着, 论财力雄厚也不是他们这点拼凑起来的小打小闹能比的。
因此, 气归气, 再生气也只能冲着对面大通钱庄干瞪眼。
大通钱庄没能挤兑倒鲁二郎他们, 紧跟着第二招出来了。
他们挂了个大牌子, 还找来仆在扯开嗓子吆喝:“金子兑铜钱, 一次超过五十两金子兑换的, 每两金子给二百文钱利。兑钱铜金子,每兑一两金子只收九百文兑钱。”样样都比汇通钱庄的价格实惠。
很多兑钱的人,一看对方的价格比这边划算, 便问汇通钱庄降不降价。
总管事当即去禀报裴三郎,问:“是不是要跟着降。”
价格战, 恶性竞争, 裴三郎不跟, 然后兑钱的人都往对面去了。
八位股东聚到镇武侯府,找裴三郎商议对策。
铜钱兑金子是钱庄赚钱的大头,对面把最赚钱的买卖抢走了。最要紧的是对面这样降价也是每两金子有七百文赚,并不亏本,只是少赚一二百文钱而已。
裴三郎对于卢铉针对他们钱庄的事挺淡定的。
他说道:“大通钱庄的主事人是卢铉,太礼府和太礼司都不会从他们那边走金子,这两个最大的衙门不动,其它衙门哪怕为了稳也不会跟着动。”
云公府的嫡四子直叹气, “眼下是六卿衙门赚着我们的钱,而对面赚着金子兑铜钱的钱,一两金子赚七百文。”心疼得无以复加。
姜二郎倏地笑了,轻轻一击掌,说:“忘了这里。”
裴三郎也笑了:聪明人。
跟聪明人说话不累,一点就透。
鲁二郎琢磨了下,恍然大悟地一拍手掌,说:“还记得我们钱庄开业没几天就把库里金子都兑光的事吗?先是三郎让我们去找那些跟六卿衙门做买卖的豪商兑换的金子应急,又再拉到太内府和各衙门从我们这里走金子才解决金子的问题、维持住金子和铜钱间的循环兑付。”
裴三郎说:“金子兑出去后又再兑回来,这点差价才算真正赚到手。我们上个月兑出去九万多两金子,几乎是把各大豪商手里能动的金子都兑过来了。”
市面上不缺铜钱流通,缺的是金子,输出金子的源头在六卿衙门。
大通钱庄把金子都兑成了铜钱,却没有把铜钱兑回金子的渠道。
姜二郎顿时乐了,说:“走,我请你们喝酒。哎,我觉得他们抵押在我们手上的宅院和庄园都挺好。”
鲁二郎说:“对公侯之家来说,还几千两金子不算什么。”
他的话说完就收到旁边好几个白眼。
鲁公府坐拥进京路上的最后一城,每年天下大部分的诸侯都得从鲁城经过,仅客栈和吃食这两项的收入都很可观,自然是财大气粗。可天下还有很多像镇武侯那样的穷封地,一年刨去进贡攒不下几百两金子的,再到袭爵时花笔大开销,几乎没有多少存余。到袭爵时是靠变卖祖产凑金子的公侯之家多了去。
太礼府和太内司都不收铜钱,如果各公侯府上把库里的金子都算成铜钱,到年底进贡或者请爵求官的时候交不起金子,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