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梁继是谁,他记得自己说的是一个学弟。
……敢情梁小鸟对学长学弟的执念是从这儿来的。
这傻鸟也太记仇了。
“记得,怎么了?”
梁小鸟幽幽地说道:“我突然想起来那个覃迪到底是谁了!”
“……”
林穆本科主修哲学,那是他刚升入大三的时候,两人从长白山回来,隔了三天不到,梁继就提出要去他学校陪他上课。
然而生性跳脱的梁小鸟对哲学类的东西半点儿兴趣都没有,听了没一会儿就开始出小差。
仗着自己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梁小鸟在课堂上四处张望,想看看这个班上有没有潜在情敌的存在。
这一看,就跟自己边上的覃迪对上了视线。
大学时代的覃迪,戴着一副呆头呆脑的黑框眼镜,刘海几乎要长到眼睛,穿着格子衬衫,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书呆子。
梁继还以为是自己东张西望的动作打扰到人家上课了,缩缩脑袋用口型比了一句“对不起”,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覃迪愣了一下,默默转回视线。
梁继转回头,正好老师瞧见这个不专心听讲的坏学生,就把他叫了起来,“这个作业你来讲解一下。”
“啊?”这就被抓包了?
边上的女同学捂着嘴,笑道:“老师,人家是慕名而来听您的课的小学弟,才刚来一天,您就别为难他了。”
老师似乎被‘慕名而来’四个字触动,脸色缓和些许,“那他旁边的这位同学,你来。”
说的是梁小鸟旁边的覃迪。
覃迪推了推眼镜,有些局促地往梁继这边瞧了眼,拿着作业本上讲台。
当着男朋友的面儿被老师抓包,虽然不是自己的课程,梁小鸟还是觉得有些丢人,耷拉着脑袋满脸通红。
林穆在边上笑着给他解围,“哲学史你没学过,听不懂也是正常的。”
瞧着覃迪在讲台上侃侃而谈,老师在旁边连连点头,上学以来一直调皮捣蛋的学渣梁继有些羡慕,“我是不是该多学点东西?”
也不至于让阿穆的同学看他笑话。
林穆却摇摇头,说道:“不用,你这样就很好。”
他喜欢的只是这个人而已,至于梁继的能力如何、学习是否拔尖,对他而言都没有任何关系。
更何况,他喜欢看梁继偶尔露出的迷茫眼神,还有不小心闯祸之后,心虚认错的小模样。
找个比自己小的男朋友,乐趣可不就在这儿?
梁继不知道阿穆心里的想法,但只要知道他不会因为学习不好讨厌自己就足够,于是一扫尴尬,眯着眼睛笑起来,伸手在桌下悄悄握住林穆的手,十指相扣。
覃迪解题完毕回来,瞧见他们俩桌下交握的双手,顿了顿。
那时候社会上关于同性婚姻法的事情正吵得不可开交,很多恐同反同的人对同性恋深恶痛绝,甚至还会打人。
梁继觉察到覃迪的迟疑,赶紧把林穆的手往后藏了藏,抬头紧紧盯着他的神色,询问似的挑起眉。
他注意到,覃迪的眼神闪了闪,但眼里只是惊讶,见他看过来便挪开视线,神色如常地坐下。
梁继不由得松口气,却也默默松开了手掌。
要是因为他的缘故,让阿穆被同学歧视就不好了。
梁小鸟回忆完,忿忿不平地说道:“当年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没想到过了几年居然背着我偷偷约你出去吃饭!”
林穆也想起了那堂课上的事情,听见他这话不由得失笑:“我不是说过,那次是我约他吃饭,为了感谢他主动提出要帮忙的事情?”
梁小鸟哼了一声。
就算是阿穆请客,那也是覃迪那小子骗去的!
总是在这种问题上钻牛角尖,林穆不跟他说这个,“所以你那时候松开手,就是怕我们俩的事情被同学知道,有人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