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精:“夺笋呐。”
它化作一阵清风,飞也似的回到了汤池,将柴玉关的话向鲛人复述了一遍,声泣泪下,重点指责了一下白眼狼,直言李媚娘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他。
“……”
鲛人的指尖点了下鳞片,在潋滟的水波下,修长的鱼尾一摆,道:“人类女子总是这样,以为可以用爱感化豺狼,却不知自己也是豺狼的猎物之一。”
有时,不恰当的善良会为身边的人带来灾难。
汤池的热气散去,水面上倒映出一片波光,汉白玉的台阶上有不少烛台,在烛火的照射下,鲛人冰冷的面庞也被镀上了一层暖意,不再遥不可及。
蚌精半跪在玉阶上,一想到柴玉关的毒计,眸中不由闪过一丝寒意,它吃不准鲛人在想什么,只能试探的开口,道:“大人,要我现在去杀了他吗?”
由于晴明公的教诲,它十分喜爱人类,若非逼不得已决不动手伤人,可事到如今,也该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知晓,妖的力量有多无可匹敌。
鲛人在心中思忖了一下,决定道:“不必。”
它从水中一跃而出,妖气将水流汇在一起,无处不在的托在弯折的鱼尾之下,众星捧月一般,让它不化出人类的腿,也可以在陆地上自由的来去。
蚌精眨了下眼,茫然的问:“大人要做什么?”
出乎它的意料,鲛人道:“就让他切断水源,他这样的人类,是万万不会害怕死亡的,只有失去自己拥有的、亦或渴求的一切,才会让他追悔莫及。”
这是一个借口。
事实上,它在为妖灵的心理状态着想,蚌精那么喜欢李媚娘,若是没有证据就杀了柴玉关,她一定伤心欲绝,二者若是生出矛盾,它再离家出走…
想到这里,鲛人不由十分奇怪,蚌精不是被招财猫从永生之海带走的吗?关心理状态什么事,莫非以前它还有其他妖灵侍女,为了谁离家出走了?
没等鲛人想到原因,蚌精的话就打断了它,相对而言十分弱小的妖灵问:“大人不怕出岔子吗?”
鲛人勾唇一笑,它的指爪撩起一捧水花,不疾不徐的道:“别担心,我可是呼唤潮汐的人鱼,只要世上还存在江河与大海,水源就永远与我同在…”
话音未落,海一样蔚蓝的妖力倾泻而出,勾动地下的暗河,仿佛只要它一个命令,十几丈深的地下,汹涌的河水就会冲天而起,淹没整座快活城。
在水汽之中,蚌精舒适的长吟,将脑内一切赞美都加诸在鲛人的身上,道:“不愧是千姬大人!!”
与它结缘的人类,不出几日就要死去,她的善良有目共睹,即使时机不那么合适,可在临死之前也不该再受到欺骗,而柴玉关也该得到他的报应。
谁知,一听到“千姬大人”四个字,鲛人的眉心蹙立时成了一个“川”字,它的眸光一转,道:“你先下去罢,这几日悄悄查一下,机关室在什么地方。”
快活城占地之大、用水之多,远飞寻常的城池可以相比,而要关闭城内的水泵,至少也需要十个成年男子,才能拉动锁链,放下上万斤重的机关。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这件事,绝不可能只用一日之功,就算是柴玉关,也得支开负责看守的宋离,二人合力之下,才能在三天之后关上它。
然而,在柴玉关与王云梦合谋之后的第二天,快活城外竟然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沈浪。
沈浪离开朱府之时,并非孤身一人,还有一个视他为对手的王怜花一起,谁知二人才出洛阳,就发现朱七七竟然支开了熊猫儿,也一起跟了过来。
沈浪:“……”
他的拒绝已经说不上委婉,再直白一些,就是将女孩子的脸面丢到地上踩,朱七七还不明白么?
王怜花笑的像一只狐狸,道:“好呀,不愧是我妹妹,几句话就把那只熊猫儿哄的晕头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