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府,客房。
鲛人倚在一张贵妃榻上,鱼尾化作长腿,衣裙下伸出一只纤细、雪白的足,点了下地上的青石。
它学了一下午行走,沈浪不知在担忧什么,用缎子面的软被在地上铺了两层,才肯让鲛人下床。
不多时,沈浪一推门,与朱七七一起走进来。
“出去的时候碰到了朱大小姐,她非要跟来。”
沈浪对鲛人轻轻一笑,简单的说明了情况,他是个俊美又风流的男子,手中一向不是酒壶、就是长剑,此刻却捧了一双软绣鞋,道:“来,试一下。”
朱大小姐连忙道:“呸呸呸,痴心妄想,要不是爹非让我道歉,谁会跟着你,可不要自作多情了。”
她跟了沈浪在外走了一个下午,又热又累,不满的道:“朱府什么都有,干什么还要出去买,我有许多没穿过的绣鞋,给它不也一样,你真是木头!”
沈浪对大小姐本人敬谢不敏,面不改色,只当一个字都没听到,自顾走过去,与鲛人轻声交谈。
鲛人雪色的眼睫颤了一下,道:“这……”
凭心而论,绣鞋十分精致,缎子面上绣有游动的小鱼儿,鞋尖上还缀了两颗小玉珠,玲珑可爱。
可为什么,它的记忆之中闪过了一个画面。
一双绯色的、绣了卷云纹的绣鞋,软烟罗的料子上缀了南珠,还有一个俊美、英武的人类男子。
沈浪的动作顿了一下,询问道:“你不喜欢?”
他见鲛人的衣裙是雪色,披帛是绯红,就自作主张的选了绣红鱼的白绣鞋,莫非不合她的心意?
朱七七心里吃醋,又不好直接说出来,只能故作不在意的哼了一声,不满道:“不喜欢就对了。”
鲛人一听就不高兴了,它将一只足探出来,在缎子面的软被上一点,道:“你给我穿,我就喜欢。”
沈浪的呼吸乱了一拍,耳尖和颈子红了一片。
朱七七也一下子涨红了脸,又惊又羞,忍不住退了一步,不可思议的道:“你、你还要不要脸?!”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可女子的双足,也不能给夫君之外的陌生男子看,否则名声一毁,就只有嫁其为妻一条路,可见这几寸肌肤,有多私密诱人。
鲛人不太明白,懵懂的问二人:“我怎么了?”
沈浪在心中轻叹了口气,他有一双温润的、令人如沐春风的眸子,比任何一个人都要通透,此刻带了淡淡的笑意,更显得君子端方,道:“没什么。”
他一向克制受礼,从未与女子如此亲昵,更别提窥见一丝肌肤,如今一闭眼,全是鲛人的双足。
朱七七一见沈浪的情态,气的跺了下脚,不由口不择言的道:“不愧是异类,就是化出了人形,也不过空有一个壳子,没有一点羞耻心,真不要脸!”
沈浪听不下去,警告道:“朱大小姐,慎言。”
他一撩衣摆,十分利落的单膝跪下,一只温热的手托起鲛人的足,纤细竟不够一掌之握,且肌肤光洁莹润,触之如羊脂白玉,令人心中不由一软。
朱七七气的大叫:“沈浪!你这个好色之徒!”
朱大小姐到底是大家闺秀,性子是娇纵,可骂人的话就这么几句,说来说去,快把自己说哭了。
鲛人一点也不觉得冒犯,道:“他不能看么?”
朱七七又急又气,道:“女子的双足,只能给未来的丈夫看,其他男人都是登徒子,你不明白吗?”
她心中十分烦闷,一时分不清是嫉妒鲛人,还是嫉妒沈浪,左思右想之下,难过的快哭出来了。
鲛人想了一下,道:“没关系,他是命定之人。”
它是个近乎于绮丽的美人儿,容光之盛,如神明取来钟天地之灵秀,才凭空造出这么一件珍宝。
“你、你们……”
朱七七眼见明珠暗投,心碎不已,使劲儿推了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