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鞋大盗, 乃是十几年前, 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恶人, 一双铁鞋、手段恶毒, 曾流窜两岸, 犯下数十起骇人听闻的血案。
“那日,花家主带众人围攻铁鞋,就在桃林之外设了陷阱,要为公子报仇。”
美人蝶翼似的眸子颤了颤,烛火下一滴泪光盈盈, 道:“妾身亲眼所见,铁鞋在家主剑下断了气息, 可不久之前,妾身竟又感受到了铁鞋的气息……绝不会错。”
陆小凤同花满楼年纪相仿, 他初入江湖时,也不过才十四岁, 那时铁鞋早已伏法多年, 还真不太了解这段“陈年旧事”。
他见那温柔多情的美人轻声哭诉、泪盈于睫, 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地狱一般的可怕景象,当即心中一沉,隐约猜到了些什么,道:“莫非七童你的眼睛,就是他……”
花满楼将折扇收在袖中, 点了点头。
他并非天生目盲, 也曾见过河山之壮丽、花木之繁茂, 不过是年幼之时,无意闯入父亲与铁鞋的对峙,被其挟持所伤。
也正因如此,花满楼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所见到的最后一个面孔,便是铁鞋的真容,也从此成为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在讲述过这段经历之后,二人盏中的茶水已经凉了下来,陆小凤却将那冷透了茶水一饮而尽,下颌的线条绷紧如琴弦。
他喝的太快、太急,像是要用冷茶浇灭心头的怒火,于是就有不少茶水流过他线条凌厉的喉结锁骨,润湿了一片衣襟。
花满楼微微一叹,神色却并不如何焦灼,只是淡淡的道:“这么多年,我就一直预感他还活着,果然,他又回来了。”
他话虽如此,漆黑的眸子却明亮又温润,仿佛蕴藏着一股温和、强大的力量。
陆小凤明知他看不到,可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心竟也安宁了下来,长长的出了口气,说道:“花木能化美人,那么铁鞋死而复生,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
说罢,他将茶杯一推,扬眉一笑,摸了摸自己唇上的小胡子,悠然道:“花兄已非幼时手无寸铁的无知孩童,铁鞋大盗若想打击报复的话,大抵是寻错了人。”
谁知花满楼闻言,却带着忧色轻轻摇了摇头,他深知铁鞋死而复生,最痛恨的就是带官府众人围攻他的花如令,因而虽然对铁鞋有些心结,却并不太担忧自己。
他轻轻一叹,道:“从小到大,铁鞋未死之事,我已同父亲提过几次,他都当我做了噩梦,如今他年事已高,铁鞋又再一次出现,我担忧……他会到家中寻仇。”
“花兄也不必太过担忧,花伯父既能制服铁鞋一次,就能让他伏法第二次。”
陆小凤伸了个懒腰,一个鲤鱼打挺自椅子上跳起身,道:“更何况花兄你见过他的样子,这么多年想来也不会忘记,现在要想寻出铁鞋,可比当年容易的多。”
“那张面孔,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花满楼折扇一开,好似将忧色一扫而空,温声说道:“看来此次江南之行,你我要万分小心,只盼父亲能安然无恙。”
桃花堡戒备森严,除了花如令六十大寿之外,恐怕再没有其他机会能混进去,铁鞋若是想复仇,绝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陆小凤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扬了扬眉毛,道:“亲兄弟明算账,雇我当护卫价格很高的,你得请我喝三顿好酒。”
花满楼笑道:“陆小凤不怕麻烦了?”
陆小凤道:“花兄的麻烦可算不得麻烦,更何况我去江南,本来就是受了朱老板所托,我觉得两件事可能有些关联。”
朱停的老板娘被绑架了,威胁朱停说出花家密室的机关所在,所以朱停找上了陆小凤帮忙,刚好赶上了铁鞋大盗一案。
“花家密室,铁鞋大盗,怎么说,我是不相信巧合的,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陆小凤转向十九,道:“姑娘可否告知在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