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凉意从脚底板一路往上蹿,仿佛那隐于黑暗中,张着大口要吞噬她的某种东西,又来了…
屋外。
伴当忍不住看了眼踱着小方步的四郎君,道:“四郎君,将姜娘子关在那是不是不好?那儿毕竟…”
死过人。
小四郎君面现一抹心虚:“除了那没人去,还能关哪儿?”
“谁叫,谁叫他要得罪小爷呢?还,还有,居然跟王庭芳在一块,王庭芳连替我二哥哥提鞋都不配呢!”
说着,他又理直气壮起来。
一行人气势汹汹往外去。
晴芝阁外一条僻静无人的小道上,眼下有一刀疤的郎君眸光落在一被堵了嘴的婢子身上,眯起眼:“去查,查楚家那小四去了哪儿,做了什么。”
“是。”
不一会,一侍卫模样的人到刀疤郎君耳边,说了段话。
刀疤郎君面现一丝微笑:“哦?是那位小娘子?”
“惊鸿一舞啊。”
他语声轻柔下来,抚弄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倒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红玉看着凉亭,若有所思。
青雀却快人快语:“娘子认识王二郎君?”
“王二郎君?”
姜瑶惊讶。
青雀理所当然道:“长安有二公子,北梁公府二郎君,也就是我们府的二郎君;还有一位二公子,便是那琅琊王氏二郎君,王二郎君。”
她这一说。
姜瑶顿时想起,书中确有这么号人。
琅琊王氏二郎君,王清玄的二哥,王敬之,字庭芳。
清字满庭芳的庭芳。
若说书中最恨憾,一为英年夭折的玉公子楚昭。
那第二恨憾,便是那大变来时,为保王家清名、守节扣宫而死的王家二子王庭芳。
王庭芳身为琅琊王氏长房嫡支第二子,自小便是诗画双绝,他擅景秀山川,尤擅工笔;一副字能卖出千金,偏视金钱如粪土。
这样一个才情满长安的人,却偏偏不愿做官,唯爱游山玩水,平生最好,一为金石字画,二还是金石字画。
书中对他长相形容,只有一个字:“雅”。
姜瑶忍不住回想起方才那人的长相。
墨发银冠,温雅如玉,确实很当得起这个“雅”字。
“王二郎君居然回来了,”青雀嘟囔,“奴婢还以为,这回他一去要去个三四年呢。”
姜瑶又觉得有趣。
她看一眼青雀红扑扑的小脸儿,问:“青雀,你不是爱慕你家楚二郎君么,怎么突然对王家二郎君也感兴趣?”
青雀跺跺脚:“姜娘子!”
姜瑶一阵笑,抬眸准备进芳晴园时,发觉鲁莲正一脸菜色地堵在那。
她只看他一眼,便绕了过去。
鲁莲呵了一声:“姜娘子好生的兴致,前脚才和楚二郎君鼓乐吹笙,后脚便与王二郎君花园密会。”
那声音酸溜溜,竟像在一缸子醋里泡久了似的。
姜瑶奇异地看他一眼,直把鲁莲看得瘆了,他道:“你这般看我作甚?”
姜瑶掀了掀眼皮:“让开。”
“我不让。”
鲁莲忽而有些怀念起山庄内这人的细软腰肢。他眸光在面前这张芙蓉面上流连,但见那殷红的唇儿,以及明媚的眼角,便更有些心跳如鼓。
仿佛有股火苗自身体内蹿出来。
姜瑶厌他眼神,正要让青雀红玉将他拨开,鲁莲却突然跌了个趔趄,再看去,小胖墩四郎君叉着腰,正在那一脸得意。
见她看过去,小四郎君也不知生什么气,哼了她一声。
一忽儿又过来,让伴当去请姜瑶。
姜瑶跟着他伴当过去,一行人方走,鲁莲才站直了身体,此时脸上哪还有方才的狼狈,只眯着眼,看着那抹艳色消失之处。
“鲁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