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严江持弓而出,他着战甲骏马,肩上有枭鸟静立,身有猛虎相随,仅仅是从李信身边骑出,对面数百楚骑便宛如被世上最凶狠的猛兽的盯住,让人后颈发冰,寒毛倒竖。
“昌平君,久见了,”严江平静道,“吾寻你许久,王上等你归秦久矣,请吧。”
陛下不满地跺了爪子,示意我才没等他。
场面安静了数息,严江对视着项荣那仿佛被背叛的目光,淡然自若,在灭楚一事上,他可没有利用过一点项家,要说内疚,是不可能的。
项荣突然仰天长笑数声:“果然是乱六国者,但要项荣认败却绝无可能!”
说罢,他转头道:“君上,可愿随我闯关?”
昌平君凝视对面数千秦军,数息之后,心中豪情大起:“寡人为楚王,岂能为秦人所虏,行悍王之举!”
他拔剑指天,悍然道:“诸将士,随我冲。”
杀声一时振天。
严江没有加入战圈,只是冷淡地起弓搭箭,对准了人群厮杀中的昌平君,等待着他周围卫士渐少,露出空隙的那一刻。
但秦军欲得擒王之功的**,几乎把对面围得密不通风,比楚军将士还密集,楚军几番冲杀,终于来到一处小丘之上,欲借丘上密林突围。
这终于给了严江一点空隙,他拉开弓弦,对准了百步之外的昌平君。
他箭术奇高,每出一箭,都是判定了对方的行进路线、风向、空气阻力的最优标准。
但这一箭,还是未能成功成。
项荣一声:“君上小心!”扑到昌平君身前,血肉之躯体在三棱长箭前显得那样软弱无力,摧枯拉朽般透体而出,直穿胸肺。
而这时,秦军已绕到丘后,将剩下的楚军团团围住。
“住手!”昌平君猛然暴喝道。
李信举手,立即有副将挥旗,剩下的秦卒们虽然不甘,但还是停下手。
“放他们走,我跟你们回去。”这位末代楚王抱着已近气绝的项荣,手指微微颤抖。
李信摇头:“我可饶他们一命,但不能放他们走。”
这些甲士,都是楚地精锐,他也是名将,如何看不出这些都是军官之属,只要能征丁,便能立刻拉起数千乃至万余士卒,绝不可放。
“既如此,少将军自去,”昌平君神色反而平静下来,对严江道,“严次卿,你不必得意,秦王心有虎狼,猜疑寡恩,吾之今日,未必非你明日。”
陛下大怒,扑棱着翅膀就想去杀那挑拨离间的小人。
“不必担心,这点胸襟他还是有的,”严江按住陛下,回答里对秦王的态度甚是随意,“且前路自选,纵有是非坎坷,我亦无怨。”
说完,他看了一眼陛下。
他素来有仇必报,不会留着过年。
陛下也满意地抓着阿江肩上的皮甲,看看,它家阿江对他多一往情深啊!
记住记住,等阿江回新郑一听要他多说几次予他听。
“既如此,便祝次卿得偿所愿,但有一言,还望次卿转告秦王,”他朗然道,“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严江正待数数昌平君在秦国得的好处,便见对方拔出长剑,下一秒,却见他横剑于颈,竟是在这瞬间,举剑自刎。
四周一片寂静,便听剩下数十楚军大喊着君上,一时悲愤难言,其中一人仇恨地敌视秦人,下一秒,竟也橫剑自刎,追随君上而去。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一名楚卒亦高声呼喊,自刎而死,不让自己的命,成为秦人军功。
数息之间,剩下的楚卒要么与秦军死战,要么自尽而去,竟无一活口。
严江放下长弓,捅了捅陛下。
陛下神色间并无喜意,反而有几分复杂。
曾几何时,昌平君也曾是他的是心腹,华阳虽老,亦曾让他体会到祖母关怀,更不提妻儿在时,天伦尽得,但这些,都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