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秒钟的时间,沈愈以为他们又要动手。
但墨时琛的视线只是始终追随着温薏的背影,直到她走近卧室里再也看不到,他才堪堪的收回,神色没有很大的波澜,只是面无表情之余,还有几分失神。
他往走廊里后退了几步,深沉暗黑的双眸再次看向沈愈,不声不响。
墨时琛没有硬闯,沈愈的态度也跟着放缓了,他平和的说,“等我帮她把这公寓收拾干净了就会离开,对于这一点墨公子大可放心,我沈愈虽然不是标杆的正人君子,但这一点底线还是有的,也不会让她担个婚内出轨的罪名。”
墨时琛没有接他的话,站姿英挺从容,“沉默了这么多年,现在为什么突然跳了出来?”
沈愈只回答了一句话,“她的心力已经被你耗尽。”
静默的对峙了半分钟后,墨时琛转身往电梯里走去。
沈愈关上门去卧室找温薏的时候,她正在铺床单,工作上的事情她处理起来是雷厉风行的利落,可这些寻常的家务事,她做起来就笨手笨脚了。
他看了一会儿,走过去帮忙。
两人默不作声的合作,将灰蓝色的床单铺的整齐,还是温薏先出声打破了这沉默,“他走了吗?”
“嗯,走了。”
她低着头,抚了抚平整得没有褶皱的床单,“那就好。”
在门口的时候,温薏面对着的是墨时琛,沈愈在她身后,是背对着的,所以墨时琛第一时间捕捉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微妙异常,但沈愈那时盯着墨时琛,没看到她泛红过的眼眶。
只知道那个男人来过又离开后,她就变得格外的安静。
还是按之前说的,温薏整理卧室跟浴室,沈愈主要收拾客厅,书房,还有厨房,大件的家具池欢走之前都用白布遮住,整个公寓里也没有什么额外的垃圾,就只是积了一层灰。
弄到晚上快十点的时候,公寓基本恢复了干净。
沈愈将初始打开通风的窗重新合上,然后朝握着茶杯站在沙发前的温薏道别,“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你洗澡完早点休息,”顿了两秒,他就跟着道,“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想了,躺在床上如果忍不住胡思乱想,不如爬起来干点别的事情。”
温薏点了点头,把手里的杯子搁在茶几上,“你住哪里,我开车送你回酒店吧。”
她离开墨时谦别墅的时候,顺道从他的车库里“借”走了一辆车,他们今天一整天开的就是那辆车。
沈愈笑笑,“不用了,下午逛商场,晚上又收拾公寓,你应该也很累了,而且兰城你又不熟,我到小区外打车就行了,这个地段很方便。”
他这么说,温薏便也不再坚持,只跟着送到了门口。
沈愈取下衣架上的薄呢子大衣穿回到身上,走出门后转身看着门内的女人。
池欢这套公寓的供暖系统很好,室外虽是冬天,但室内很暖和,温薏刚才为了干活儿方便,只穿了件米白色的宽松毛衣,款式简单舒适,气质素雅恬然。
隔着一张没有关上的门,他们的视线不期然的遇上,彼此的眼睛里都有或深长或复杂的意味。
沈愈低声道,“我走了,明天见,晚安。”
温薏看着他,她的手不自觉的搭上了门框,一会儿的寂静后,她轻轻的笑了笑,“你今天说到,我才突然想起来,我最初嫁给他,想要得到的是爱情。”
忘记了,十年前的初心,她真的忘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想的最多的,早已经不是他爱不爱她,她还爱不爱他,他们之间有没有爱情,而是家族利益,是这段婚姻继续的理由,或者需要结束的原因。
她的手落回到了身侧,另一只手抬起落在门把上,“沈愈,晚安。”
沈愈从公寓里里出来,这个季节的晚上刮着风,吹起落了一地的枯叶,连着本身暖黄的灯光,都渲出孤冷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