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床榻上的人裹成蝉蛹,周玄澜唤了声,发现被褥下的身影抖了抖,伸手欲掀被角。
“你不要靠过来。”
从被子里传来的声音闷里闷气,嗓音略哑,带着点儿初醒后微软鼻音。
听起来,就像被人欺负了一样。
周玄澜倏地蜷回手指,沉默了会儿:“师尊把手伸出来。”
好半晌,一只白玉似的手从被里伸了出来,手腕转动,五指在半空轻挥了挥,“你先出去。”
没脸见徒弟,沈流响埋在被子里,视线一片漆黑,对四面的感知却增强了不少。
室内有风吹过探出的手,带着凉意,就在这时,有只手覆了上来,带着温热的气息,修长有力的手指擒住他的手腕。
“?”沈流响微睁大眼。
好好说话,动手动脚的作甚?!
他手拼命往回缩,外面的人不许,拉扯间,半截手臂也暴露在空中,冷空气拂过白皙的肌肤,隐约有目光落在上面,沈流响只觉寒毛都要竖起了。
“师尊,勿动。”周玄澜把丹药放入总算消停的手中,“这是醒酒丹,弟子刚去丹峰拿的,师尊记得吃上两颗。”
沈流响呆了呆。
诶?
只是给他送药么。
待关门声响,沈流响掀开被子,坐起身,凝视手中的丹药瓶半晌,鼻尖轻耸,感动得一塌糊涂。
徒弟也太好了,对他做出那般事,还不忘给师尊拿丹药。
沈流响吞下醒酒丹,入喉丹药如暖流滑过。
他下了塌,传音器亮起:“来夜明峰见我。”
宗主有令,沈流响只得赶紧穿戴整齐,赶到夜明峰,踏过蜿蜒的石阶,在山顶寻到身影。
凌夜一袭青衫,立在简雅亭子里,手中执了卷书,察觉沈流响的气息,侧头望去,唇角露出一抹温和的笑。
“过来。”
沈流响三两步赶到。
凌夜收了书,右手握住沈流响的手腕,视线无意往腕上一落,发现有微红指痕,在白皙皮肤映衬下,分外明显。
他皱了皱眉,最终未作言语,只两指搭在沈流响的手腕上,探了会儿,沉吟道:“你有多久没打坐修行了。”
沈流响一噎:“有些日子。”
凌夜放下手:“初入化神境,正需要稳固体内杂乱的灵力,你太懈怠了。”
沈流响微低下头,抿唇不言。
这感觉,像没完成作业被老师批评一样,实在不好。
凌夜指向不远处的圆坛,“去那打坐,天黑前不得离开。”
说完,重新拿起书,不理会他了。
沈流响无奈,拉耸着脑袋在圆坛找了块地,盘膝坐下。
时间一点点流逝。
凌夜阅了半时辰的书籍,抬头望了眼天色,还有一个半时辰才暗下,他事务繁多,自然不可能在此守着沈流响修行。
凌夜出了亭台,视线落在沈流响身上。
看样子·····睡得正香。
沈流响身子歪斜坐着,脑袋枕在冰凉的石雕上,长发松散束着,落下几缕青丝在肩头。
抿了抿唇,不知梦见了什么。
凌夜注视良久,从储物袋取出一个软枕,蹲下了身,托起沈流响的脑袋,在下面垫了枕头,随即拂袖离去。
“啊啾~”沈流响打了个喷嚏,从呼啸的冷风中醒来,望了眼四周,天都黑透了。
他揉揉酸涩的脖子,脑袋轻动,一个枕头啪嗒落在地上。
沈流响愣了愣,手指轻轻触上软枕,沉默了许久。
“噗嗤”一下笑出声。
哈哈哈。
像师兄这般的人,竟然随身携带小枕头,传出去,清凌宗主的威严定然荡然无存。
沈流响像揪到一个小把柄,兀自乐了会,贼兮兮地抱起枕头,寻路回去。
他对山峰不熟,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