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阿秀靠着门板,望着魏明珠冷漠的背影,她真的后悔了。
是她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她从小贫苦,认为能进宫当皇子公主是天上掉馅饼,可明珠生来不愁吃穿,他只想要个疼他的娘。那么骄傲倔强的孩子,好不容易才愿意喊她娘,她却一点都没有争取他,还想高高兴兴地送他走。
阿秀求魏澜:“不让明珠进宫行不行?”
魏澜扶起她道:“事已至此,绝无退路。”
***
惠文帝给了魏澜三天时间说服魏明珠。
魏澜几句话就“说服”了。
魏明珠将自己关在房间,不肯再见魏家任何人,阿秀让明楷、明榉求哥哥开门,魏明珠都无动于衷。
三日转眼已过,这天天未亮,魏澜要陪魏明珠进宫去面对惠文帝与文武大臣。
阿秀随魏澜一块儿来到了魏明珠门前。
太夫人、魏明榉、魏明楷也都来了。
门板打开,魏明珠走了出来,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帷帽。
只这一眼,阿秀便泪如泉涌,她是真的伤了明珠的心,他都不肯再见她了。
“大哥,太阳还没出来,你戴帽子做什么?”四岁的魏明楷跑到魏明珠面前,仰头往上看。
他个子矮,小手扶着魏明珠的腿,一仰头,正好能勉强看见哥哥的脸。
看到哥哥脸上的泪,魏明楷愣住了,扭头告诉娘亲:“娘,大哥他——”
魏明珠突然推开了他。
小小的魏明楷没有站稳,跌坐在了地上。
魏明楷委屈,双手捂着眼睛嚎啕起来:“大哥打我!”
魏明珠已经快步走了。
阿秀难受极了,想追出去送魏明珠,魏澜按住她,对太夫人道:“都留步吧,以后他自会明白。”
太夫人点点头。
魏澜去追魏明珠。
门前停了一辆马车,魏明珠跳了上去,将车门关得砰砰响。
魏澜选择骑马。
马车出发时,还能听到里面魏明楷的哭声。
车里,魏明珠死死地咬着手腕,血都咬出来了。
自己养大的孩子,魏澜比谁都了解,他挨着车窗,等马车走出这条巷子,等里面的孩子发泄够了,魏澜才低声道:“家里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你娘你弟弟,倒是你,别以为当了皇子便没人敢欺负你,宫里不如宫外,你当谨言慎行,不落任何把柄。”
“她不是我娘,你也不是我父亲。”
车里传来小少年阴森森的声音,魏澜笑了笑,道:“皇上还没认你,文武百官还没认你,在那之前,你还是我儿子。”
魏明珠不吭声了。
魏澜贴着窗帘,意味深长地道:“身不由己,不好受是不是?那就好好当你的皇子,总有一日,你会踩在你老子头上。”
魏明珠眼里的怒火渐渐归于沉寂,幽深难测。
半个时辰后,魏明珠与魏澜一起出现在了早朝之上。
十岁的魏明珠身穿蓝色锦袍,头戴明珠,虽然他眼睛哭得发红微肿,但那种卓尔不群的气质,一看就非凡夫俗子。
这里的大臣有一部分随惠文帝去过行宫,见过魏明珠是如何打败的其他世家子弟,包括当时的废太子,在魏明珠面前都黯淡无光。
除了文武大臣,今日所有的皇家宗室也都派了家主过来,端王身边站了一溜王爷、郡王爷、长公主。
太医院主持了今日的滴血认亲。
惠文帝走下龙椅,来到了魏明珠面前。
魏明珠的容貌更像魏家人。
魏澜已经退到一侧,惠文帝与魏明珠并肩而战,五官只有四分相似,但两人的神韵一模一样。
惠文帝就像一个丢了儿子十年的老父亲,迫不及待地想要认回儿子,魏明珠的态度却很冷淡,一个好脸也没有给惠文帝,再联系他哭红的眼睛,众人便知这孩子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