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媳妇躺下,刘孝山彻夜未眠。
西厢房,阿秀的哥哥刘福、弟弟刘贵都未成亲,兄弟俩睡在一张大炕上。
刘福心事重重:“世子爷身边好几个骚狐狸,阿秀会不会受欺负。”
刘贵很困了,打着哈欠道:“再骚也没有我姐……哥你放心吧,这几条街我都没见过比我姐更美更白的。”他仔细比较过,自家姐姐的腰是最细的,胸啊屁.股也是最大的。
十三岁的刘贵对姐姐是一派单纯的姐弟情,但他从小到大一直听人嘲笑姐姐配不上魏家二爷,刘贵不服气,就暗暗地将其他女子与姐姐作比较,比较了这么多年,刘贵对姐姐有盲目的信任。
刘福却打定主意要多帮妹妹想一些与那些丫鬟们斗法争宠的手段。
一家人各怀心事,东边的天空悄悄地变成灰白,渐渐亮了起来。
花婶子是刘家能请到的最好的梳妆婆子了,据说再丑的新娘子在她手下也能变出几分姿色。
刘家给了大赏钱,花婶子非常敬业,刘孝山夫妻俩才起来,没洗脸呢,花婶子就在外面敲门了。
李氏迎菩萨似的将花婶子迎了进来。
花婶子手里提着一个蒙着红布的小篮筐,听李氏说新娘子住在西厢房,花婶子就直奔西厢去了。
阿秀还在被窝里睡得香甜,突然被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惊醒。
杜鹃不在身边,阿秀一边喊着来了来了,一边匆匆披上外衣来开门。
天蒙蒙亮,花婶子眯眼打量门里的新娘子,但见大姑娘十六七岁的样子,乌压压好一把浓密的长发,白白的脸蛋被衬成了最嫩的豆腐,一对儿黑珍珠似的桃花眸子睡眼惺忪,透着一股慵懒又单纯的味道。
傻姑娘,都要嫁人了还能睡这么香。
脸蛋可以光明正大地打量,身段嘛,花婶子飞快瞧了眼,凭借她阅人无数的眼力,花婶子便知道,刘家这姑娘嫁到国公府,就凭这男人最爱的身段,至少能得宠好几年。几年的功夫,只要能生出一个儿子,刘家的富贵就不可限量。
如此,就算不为刘家现在给的赏钱,花婶子也决定拿出看家本事替阿秀上妆。
***
秋阳明朗而不烈,踩着吉时,魏澜来刘家迎亲了。
刘家住在百顺胡同。
当年刘家五口子进京,老国公爷不能亏待了救命恩人的子嗣啊,特意让人选了一处好宅子。百顺胡同是因为胡同口第一家宅子的门前栽了两棵柏树而得名,多少岁月过去了,宅子的主人换了一次又一次,但那两株柏树一直留了下来,如同这胡同名字。
百顺胡同里住的多是京城富贵商贩,治安不比官员们聚集的街巷差,老国公爷给刘家挑的四合小院就坐落在胡同中央。
今日刘家姑娘出嫁,皇帝跟前的大红人魏世子来迎亲,百顺胡同挤满了来看热闹的百姓,摩肩擦踵的。
魏澜骑马转进巷子,迎面便是黑压压一片人头。
他皱了下眉。
百姓们瞧得却热闹,大姑娘小媳妇们恨不得将眼珠子扔到俊美的新郎官头上,各种议论也传进了魏澜的耳朵。
“世子爷长得可真俊啊!”
“那是,长得丑的,皇上留在身边不就倒胃口了!”
“世子爷练过武吧,瞧这块头,比胡屠子还壮实!”
“刘掌柜为了让自家闺女配得上魏家,这几年都把闺女关在屋里头,不让风吹不让日晒的,听说那闺女捂得可白了,脸蛋手心比豆腐还嫩,瞧世子爷这身板,今晚小闺女受得了吗!”
“哈哈哈哈!”
迎亲队伍所过之处,议论新郎官的,议论新娘子的,声声入耳。
魏澜终于想起了今日他要娶的新娘。
那日阿秀随刘孝山去国公府,魏澜根本没细打量阿秀的容貌,印象中只有一张白生生挂着泪的侧脸,一对儿随着她匆匆的步伐跳得欢快的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