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钟,佣人过来敲门。
棠眠很困,整个人蜷缩在深蓝色的大床上睁不开眼。
但敲门声有规律地响着,棠眠困意被赶跑,抱着被子坐起身,记起来今天是新婚后第一天,她又是住在周家宅子,早饭势必要见周家一众长辈的。
去捡昨晚被扔在地板上的睡衣,弯腰时,扯动身上某个部位,棠眠眉头瞬间皱起来,不敢再动,闭着眼,咬唇缓着那阵酸痛。
这时,衣帽间有动静。
棠眠抬眼去看,周珩从里面走出来,身高腿长,手上正拎着白色衬衫和一件黑色西装,上半身果着,肌理紧实线条漂亮地腹肌暴露在空气中,再往上是并不夸张地胸肌。
在清晨尚未明朗的光线下,确实是一副荷尔蒙爆破的身体。
不过棠眠默了一瞬间,记起昨晚零碎片段。
之前出于摄影对于这具身体的好感,在记起这具身体凶猛的冲撞力,此刻全部泯灭。
她下意识收回捡睡衣的手,扯着被子掩着胸前,坐回大床中间,脸蛋低着,等着他穿好出去。
周珩把西装外套扔在床尾,将衬衫往身上穿,坐在床尾扣纽扣,察觉到身边人没有任何动静,侧眸过去。
棠眠很安静,两只黑黝黝地狐狸眼低着,长长地睫毛半掩着,正出神地盯被子正面。
她皮肤白,遮着胸前春光的深蓝色被子又衬肤色,安静坐在那,就像是刚从牛奶里泡了三个小时出来一般。
周珩收回视线,扣好衬衫最后一颗纽扣,站起身拿起西装外套,长腿迈至卧室门口,回头看她。
棠眠察觉到他要走,刚好抬头,两人视线恰好对上。
两秒过后,她将视线移开,落到房门右侧柜子上新置的一束百合花上。
周珩抬手,曲起手指,指骨在房门上敲了两下。
棠眠不得不又把目光投过去,周珩开头,神情不似昨晚慵懒散漫,他黑眸瞧过来,薄唇微张,吐出两句话,“八点半家里长辈都会在餐厅吃早饭。”
他右手搭着左腕,将腕部的衬衣袖口往里拨了下,看着腕表,“所以说你还有二十分钟的洗漱时间。”
他这般一板一眼,毫无感情波动的语调,跟昨晚掐着她腰抬起来让她贴合他时的热情截然不同。
棠眠也没任何落差感,男人床上床下一般都是两个样。
她只是点了下头,说,“好。”
周珩出了卧室,房间只剩下棠眠一个人。
她没再顾忌,掀开被子,进了浴室。
简单冲洗了下身体,洗脸刷牙,用吹风机把头发吹了半干,走去衣帽间拿了件衬衫和长裤。
走至衣帽间镜子前,棠眠扣着衬衫扣子,才仔细瞧了眼锁|骨和肩头处。
都是昨晚留下的淤青指|痕,吻|痕倒不这么多。
男人似乎只喜欢冲撞,不喜欢温情。
掐在八点二十九分,棠眠到了餐厅。
周家人口不算复杂,两代同堂。
周珩算是唯一的小辈,有个二叔周允直,跟周珩父亲周建直是兄弟,但年龄却相差了二十多岁,算起来跟周珩年纪相差不大。
周家辈分最高的周家老爷子周成隽坐在首位,餐桌左侧坐着周建直和他妻子顾芳芮,右侧坐着周珩,周家小叔周允直并没出现在餐桌上。
棠眠走过去,周珩掀眸看她,她自觉坐去周珩身侧。
昨天婚宴上,棠眠是给周建直和顾芳芮敬过茶,唯独缺席了周家老爷子周成隽。
林夏从她回周家宅子时,跟她解释了句,说是周成隽年事已高,喜欢静处,受不了婚宴的热闹露个面便回去了。
周珩身为周成隽唯一的孙子,结婚这样重要的场合,即便再怎么劳累,大概也会坚持到底,更别说周成隽虽然年纪到了七十五岁高龄,但是身体很是硬朗,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大毛病。
在周珩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