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脚脚剁了两下,就乐颠颠站走廊上看热闹去咯。因为啊,她看见雄赳赳气昂昂来要钱的奶奶和坏姑姑就这么灰溜溜出了宿舍,站大门口说了会儿话,气哼哼走了。
宋致远推开卧室门,见妻子一本正经坐窗前看书,走了两圈,试探着问:“你就不好奇我怎么处理的的吗?”
安然回头,给了个很安心的笑容:“我相信你能处理好,不会让我和闺女再吃亏。”“再”字咬得可真不轻。
宋致远摸了摸鼻子,好吧,看来对今天的处理结果她很满意。
他以为安然是真信任他,可安然呢?人前半分钟猫在卧室门后支棱耳朵的人,她那是真放心?只不过这个结果她也很意外,很爽而已啦。
他每说一句话,她心就提到嗓子眼,尤其说要给她们钱的时候,跟剜她肉一样疼。
这傻子,对付起他老娘和亲妹子来,可真是毫不留情啊。
反正他好好做人事,她就好好跟他过日子,他不干人事,她又不是没钱,出去重新买个大房子带孩子过日子不香吗?
宋致远又转了两圈,安然眼角余光看着,知道这爹是像闺女,想要夸奖呢,可她偏不,维护妻子和女儿,不允许任何人哪怕是母亲辱骂她们,这不是他身为一个男人的本分吗?
做好分内之事,有什么值得夸奖的。
“要不你先做饭吧,待会儿我给你补课。”厨房那大猪头他是看见了,可他不会烧啊。
安然想了想,把书放下,“成,那你给我讲讲你们家的事儿。”作为交换,她不想再被蒙在鼓里了,万一老太太和宋清远反悔,又转回来怎么办?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宋致远略微犹豫一下,还是说了。
于是,安然一面劈猪头,烧猪头,卤猪头,一面听了一场宋所长的身世由来,哦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忆苦大会。
宋父宋母在旧社会有体面工作,父亲经营一家推拿按摩会馆,其实也就是跟澡堂子差不多,服务的是街坊大众,挣点辛苦钱,还能请得起几名工人。宋母在海城女校当老师,工作体面,收入也不低。
宋家一共五个儿子一个闺女,老大老二赶上旧社会最后几年,被送到港城留学,娶的也是那边的妻子,没有再回来。老四老五因为出生晚,但也赶上新社会的好日子,没过过苦日子,宋清远老闺女那更不用说,直到现在依然是宋家的老宝贝老疙瘩。
跟安然原先猜测的差不多,唯独宋致远,作为爹不疼娘不错爱的老三,既没有得到父母的关爱,还承受了太多不该他那个年纪承受的艰辛。
他虽然没说,但安然根据老四和他的年龄差推断,他应该是从来没喝过一口母乳,所以小时候才会经常三天两头生病。
不仅是先天不足,他后天也很坎坷。不像大哥二哥能去港城,也不像老四老五嘴巴甜,宋老三小小年纪就跟工人干一样的活计,吃一样的饭,所以练就了一手推拿手艺。
父亲忙着挣钱,母亲要交际要搞教育,直到他的念书天赋完全展露之前,他基本是家里的空气。
后来父母发现他很能念书,倒是多了一点关注,但终究比不上老四老五,再后来嘛,解放了,老四老五上学了,母亲继续在区里中学当教师,父亲分配在澡堂里成为一名搓澡工,二人微薄的薪水无法养活这么多孩子,就开始逼他退学回家,好把上学机会让给老四老五。
当然,没成功,他的聪明才智被当时还是一名中学教员的导师看中,直接给接到了家里,供他吃穿和教育,一供就是很多年。
这么多年里,老四老五成功的成为新社会最受欢迎的工人,宋清远成为一名护士,老大老二因为一个去了R本,一个去了瑞士,幸好当年要去港城之前,宋父宋母就非常有预见性的把他们“过继”给了娘家非常远房的堂哥堂嫂,这几年也没因为这层“海外关系”对宋家人产生实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