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百廉与萧云业的年岁相差不多。
但萧云业一介武将,平日里也没有闲下来的时候,舞刀弄枪样样拿手,是以他即便是上了年纪仍身姿矫健,威风赫赫。
乔百廉就完全没有那样的气势,他的长发隐隐发白,一丝不苟地绾在玉冠之中,面容布满苍老的皱纹,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十分明显的痕迹。
但此时他身着绛红长袍,负手而立,站在城门前的正中央,任风将他的衣袍翻动也站得笔直。
一晃仿佛又回到当年,乔百廉一身鲜艳官袍,意气风发,不论是下跪上奏还是与人交谈,皆有着文人傲骨。
他看着面前的魁梧男子,拱手揖礼,道:“下官参见贾将军,荣国侯世子,有失远迎,还望见谅。多年不见贾将军,你的威武倒不减当年。”
贾崔嗤之以鼻,“少跟老子来这套,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如今你已经不是朝廷命官,我还能怕你不成?”
当年乔百廉肩负要职时,表面上对贾崔和和气气,转头就去皇上面前参他一本,贾崔又是个心眼小的,一来二去两人结了仇。
乔百廉寒门出身,在京中并无势力,而贾崔却是出身官宦世家,有一段时日曾将乔百廉整治得很可怜。
只是后来萧云业见乔百廉可怜,动了恻隐之心,暗中相助,让贾崔吃了大亏,其后贾崔几次想要报复皆不成,反而害了自己降职,梁子越结越大。
多年过去,贾崔仍耿耿于怀,这刚来云城就看见了乔百廉,自然是心里不痛快。
他冷笑,“现如今萧云业已死,你可没了乘凉的大树,不缩着头躲起来也就罢了,还敢往我面前凑?”
乔百廉道:“将军此言差矣,你千山万水来到云城,我自然要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将军。”
贾崔一挥手,双眉凶横,声音粗如熊吼:“少扯那些没用的,老子这次来云城可不是为了游玩,为着有要紧事,赶紧他娘的给老子让开!”
“不知将军要办何事,可有下官要帮得上忙的?”乔百廉仍旧没动,说话时微微颔首,显出几分恭敬来。
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年轻男子突然开口,面上也带着笑,看起来斯文有礼:“倒不劳烦乔老,如今你掌管海舟学府,还是安心为将来的国之栋梁授课就好。”
“世子言重,下官也只是想尽些绵薄之力而已。”乔百廉侧过身,说道:“二位舟车劳顿,想必已经累了,不知可否赏下官个面子,在寒舍以热茶招待二位。”
那荣国侯世子笑了笑,说道:“此事不急,我们刚来云城,还有些事要做,既然乔老来了,便邀请乔老一同观赏。”
世子对贾崔道:“将军,开始吧。”
贾崔与他对视一眼,突然露出个堪称丑陋的笑容来,抬手下令:“去,抓几个人来。”
他身后的士兵应声而动,大步走向人群。这时候看热闹的人再往后躲已是晚了,见状顿时慌乱起来,被那几个将士抓去了几人,男女都有。
陆书瑾站在人群靠后的位置,亲眼看见其中有妇女被士兵一把薅住头发,尖叫着拖去了贾崔的面前。她心中一凛,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
乔百廉面容沉郁,再没有了方才的半点笑意,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语气带着些许质问:“二位这是何意?”
贾崔双手叉腰,先是走到被抓的几个百姓面前,跳过其中的男子,将三个妇女的脸捏着抬起来看,拧着眉一阵嫌弃,“怎的如此丑?”
被抓几人早已察觉出大祸临头,吓得哭出了声,更是连连向贾崔求饶。
那世子说道:“即日起,我们的兵队将驻扎云城,接管云城的掌控权,为省去不必要的麻烦,就先给你们立个规矩,若是敢有不从或是反抗者,便像这几人一样。”
他说完,冲贾崔扬了扬下巴。
贾崔接到示意,指着其中一个女子,语气极为随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