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蓦然伸出一只手,白生生, 茉莉花一般透着幽幽的香气, 勾在谢三褂子前襟上。
谢三腔子里的心脏当时像被小猫挠了一般咚咚狂跳, 喉结咽动, 按住胸口作祟的那只小手:“别闹。”
门缝后头隐约露出半张妖精似的脸,桃花眼明晃晃, 小声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午后的宅子里静悄悄, 仿佛落下一根针都能听见。奶奶和谢绯正在歇晌, 不知道睡着没有。谢三只觉自己的心跳如雷, 要吵醒满村的人, 压低嗓音:“耽搁了一会儿。”
程遥遥道:“那你进来。”
“……”谢三狭长的眸蓦然一黯,吐息灼热,“你……你好好休息,我回屋。”
程遥遥一挑眉梢, 玫瑰色的唇微张:“进来。”
指尖勾住琵琶扣轻轻一扯, 猫儿一般的力气,谢三便不由自主迈开腿进了屋,木门旋即关上。
程遥遥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搂住腰, 猛地一转身反压在木门上,男人炙热的胸膛压上来, 一般在她耳边低低地喘。
“你干嘛呀?”程遥遥被他吓了一跳, 谢三身上满是热汗,带着一股阳光与草木混合在一起的香气,蓬勃地往她鼻子里钻。
程遥遥忍不住轻轻蹭了一下他颈侧的汗, 小荷叶舒服得直颤抖。她又嫌弃地道:“你身上都是汗。”
谢三闻言立刻松了手,略带窘迫地看她,像是犯了错的大狗。
程遥遥走到架子旁,白色搪瓷脸盆里盛了大半盆清水,盈盈的一汪,看上去就觉得十分清凉。程遥遥拿过粉色毛巾投进去洗了洗,捞出来拧干。
纤手撩拨水花,在午后的房间里分外悦耳。谢三站在门边,忍不住打量一番房间。
今早还空荡荡,显得空旷冰冷的房间里被填满了许多女孩儿家的玩意儿,古朴的大床上铺了粉底白花的被子,摆着一个竹编小枕头,铺着凉席。
这是他住了20年的房间,睡着的床,从今天开始程遥遥便会夜夜睡在上头。
下腹热气升腾,谢三掐着掌心,强迫自己在失控之前转开注意力,他抬眼看程遥遥在做什么。
程遥遥拎着一条湿毛巾走了过来,抬手压在他脸上。
冰凉温度刺激他嘶了一声,狭长眉毛皱起。
“疼吧?,挂着幌子还满村子乱跑。”程遥遥使坏地用力压了一下伤口。
谢三这才发觉自己脸上被奶奶抽的那一下已经肿起,他忍住更多声音,漆黑眼眸痴迷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程遥遥,感受着程遥遥在脸上轻轻擦拭的动作。
程遥遥扁了一下嘴,手上的动作却不由自主地放轻许多:“下次奶奶打你,你就跑呀。要不然我可不管你了。”
听着程遥遥一本正经地出馊主意,谢三冷肃的唇角情不自禁弯了一下:“嗯。”
谢三的麦色的脸颊滚烫,毛巾一会儿就被捂热了,程遥遥推谢三坐在床沿上,又换了一次水,把毛巾按在他脸上。
凉浸浸的毛巾敷在脸颊上,伤口处先是微微刺痛,继而感到一阵清凉舒适。谢三道:“很凉,新打的水?”
“……水缸里的。”程遥遥有一瞬间的心虚,继而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是你脸皮太烫了。你脸红什么?”
程遥遥倒打一耙,谢三果然露出些窘迫神色,两只大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看上去像被老师质问的小学生。
谢三的皮肤是漂亮的小麦色,原本红肿的一长条伤痕已经渐渐平复下去,若不细看是发现不了的。程遥遥在水盆里加了一小杯灵泉,看来外敷也是有效的。
程遥遥松口气,教训谢三:“你不是要去学拖拉机吗?带着脸上的伤去,人家还以为你是个小流氓,天天打架呢。”
谢三道:“我很少打架。”
“我不信。你看着好凶。”程遥遥偏偏要跟他唱反调。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