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寸寸化作灰烬,取而代之是一身玄色长袍。血红色的衣袖翻涌,烈烈如焚。
高束的马尾也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冠冕,束着他的长发。法器在其身侧萦绕,发出呜呜呜的可怜声音。
稍一抬手,一条漆黑无比的小蛇就缠绕在他的腕上。面向众人吐着信子。
“慕千秋,你竟然敢骗我!”
他抬眸审视着慕千秋,语气冰冷冷的。
慕千秋攥紧长剑,沉声道:“星阑,收手,同本座回去!”
“我不回去,你现在已经没资格管束我了!”
说完这句,阮星阑抬手就要杀慕千秋。
可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心里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咆哮,那是师尊啊,是师尊,怎么可以伤害师尊呢。
眉心的朱砂印红得烈烈如焚,记忆海中,一条漆黑的蛟龙被粗重的锁链束缚着,发出暴怒的声音。随即又被狠狠拖拽回去。嘶吼着想要控制这具身体。
可又因为某种力量,始终无法脱困。
阮星阑难得还有几分清明,怕自己魔气太重,会被操纵,遂努力用灵力压制。不让自己完全失去神志。
见小凤凰面如死灰,林知意簌簌掉眼泪,心尖一颤。神火往蛟龙身上狠狠一撞,轰隆一声,重重将蛟龙拍回了记忆海。
神志便又清明几分,可眼珠子仍旧很红。这身衣服,这种妆容,完完全全就不应该属于他的。
阮星阑不喜欢这种玄色长袍,也不喜欢冰冷冷的冠冕,甚至不想站在慕千秋的对立面。
暗想必须得跟天衍剑宗划清界线才行,否则以后师尊等人就没法在天衍剑宗立足了。
遂在考虑,究竟怎么做才显得自己绝情。
都这种时候了,他第一反应不是自己会不会消失,也不是今日是否能活着离开此地,而是考虑会不会牵连身边的人。
却听逍遥真人道:“慕千秋,你究竟在做什么?难不成你真的爱上了阮星阑,竟不舍得杀他了?”
阮星阑一听,觉得这婆娘在找死。眸色一厉。
一抬右手,便将逍遥真人隔空抓在手里,狠狠提在了半空中。冷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在本君的面前放肆!”
郎竹欣喜若狂,大声道:“魔君!弄死她,弄死她!魔君威武!魔君万岁!魔君终于回来了,魔君要重新问鼎仙门了!”
阮星阑觉得竹子精聒噪,随手将其打飞。
郎竹倒飞吐血在地,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痛哭流涕道:“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种!魔君又打我了!魔君又打我了!三百余年了,魔君终于又打我了!”
阮星阑:“……”
慕千秋:“……”
众人:“啊,这……”
玄霜厉声呵斥道:“阮星阑!快放开掌门!”
“你这女人当真不知好歹!听闻合欢宗内斗得厉害,本君今日若杀了逍遥真人,你不就能顺利继承合欢
宗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
竟该死的有那么几分道理,以至于玄霜一时半会儿无法反驳。
逍遥真人恼羞成怒,从未被人这般当众侮辱过,更何况阮星阑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辈,虽说他是魔君的转世,但如今的确只有十七岁。
又听此话,便觉得阮星阑在挑拨离间,越发恼怒道:“孽障猖狂!竟然敢当着本座的面,挑唆合欢宗的弟子!慕千秋能教出你这种徒弟来,他就不配……”
话音戛然而止。阮星阑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手里加重力道,捏鸭子似的,直接把逍遥真人的后半句话掐了回去。冷冰冰道:“谁也不准说慕千秋的半字不是,他是属于本君的,只有本君可以!”
玄霜道:“阮星阑!你快放开掌门!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
“你也配与本君这般说话?何来的资格?”阮星阑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