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墨都没记下祝容吹奏的那首心乐的曲子是什么, 想要想也无从想起,只能从一些理念上的东西开始想,不然就是在战乐之中尝试一心二用, 若能达到一心二用的极致,被迷惑了“一心”,再有“一心”是清醒的不就可以抵抗心乐的催眠了吗?
效果有没有用不好说, 理论上还是有些可能的。
只可惜祝容绝对不是一个体贴的好师父, 反复教几次什么的,不可能,在纪墨试图让祝容再教他一次, 看他会不会被催眠的时候,祝容冷嗤一声:“这才几日,你就能抵抗了?我只教你三次,三次之后,你还不行, 就不用学心乐了, 免得哪日死在外面, 还要我给你报仇!”
“师父。”
纪墨眼神感动地看着祝容,祝容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没好气地来了一句“干嘛”。
话还没说完, 就被纪墨拥抱了一下, “没想到你还会想着给我报仇,我真的是很高兴, 不过, 报仇就不用了, 你年龄大了, 不要为这种事情奔波, 我在给你送终前绝对不会去冒险的……”
“你个混账玩意儿,说的什么屁话!”
祝容一巴掌打在纪墨后脑勺,那力度,是完全不怕把弟子打傻的,撕撸开身上这黏糊糊让人腻歪的弟子,祝容恨不得再踹一脚上去,又恨不得打自己的巴掌,把那句“报仇”的话收回来,他怎么会想着给他报仇呢?他才不会!
呸呸呸,他的弟子,哪那么容易死啊!
多年相伴的感情,不是不承认它存在,它就真的不存在了的,有了这么一个值得操心的小东西,把他从小养到大,哪怕没有叽叽歪歪惹人厌烦,增添更多心上的重量,可……
又一个巴掌落在纪墨的头顶,“要死死远点儿,别被我知道!”
不然,那是一定要报仇的。
心中的某种心思已经在无意中说明了,那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祝容在纪墨的哎呦声中,又是一掌落下,却轻轻地压在了纪墨的头顶,揉了揉,“好歹是我的弟子,若是那么便宜就死了,岂不是让人看轻了我?”
纪墨咧嘴傻笑,心中却想,你都这么多年没当乐师了,还有几个人记得你?又有什么可“看轻”的,说到底,还是那份师徒之情若父子罢了。
心中明白,但这话却是不用说了,不然师父大人脸上挂不住,恐怕自己还要多挨两巴掌。
人啊,为什么不能活得坦诚一些呢?
纪墨又被骂了两句,在祝容那难听的嗓音之中如鱼得水,有条不紊地该做什么做什么,等到祝容不骂了,纪墨才过来跟他诚恳地交谈:“学习不可能一蹴而就,我已经想过了,却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还要再问问师父。”
祝容没有表态反对,微微眯着的眼像是在威胁一样,却更像是默认。
纪墨直接说了自己对“一心两用”的办法的思考,换来祝容一声冷笑,“若是这般,只怕你永远都学不会了。”
“还请师父教我。”
纪墨直接对祝容行礼,他很认真地希望学习之中不要走弯路,免得耽误时间,他的时间,还需要积累经验,酝酿作品,学习更多新的东西,不应该被浪费在这里。
能够站在前人的肩膀上,何必还要自己摸索,重走一遍刀耕火种?
有些磨炼必要,有些磨炼,不必要。
祝容沉吟着,没有拒绝,而是说了自己学习心乐时候的初始,“心无忧,可习。”
无忧无虑地长大,在一个近乎单纯的环境之中长大,养出天然无忧的习性来,然后学习心乐,如顺水推舟,没有任何的阻碍,自然而然。
在之后,种种经历之后,再奏心乐,也难免有走火入魔的可能,但那种最初习得的感觉已成习惯,哪怕是惯性,也能顺势而下,不至于被后来形成的黑洞所惑,直接走到岔路之中去。
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