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远还是后悔了。
纪辰传来况家参与谋反的消息之后, 况远在最初的不敢置信之后直接吐了一口血,脸色瞬间灰白下去。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这时候,纪墨也在况远身边儿, 自那一年况远病好后,父子两人的关系就近了许多,以至于日常作伴的时间也多了。
宅子之中本来就两个主人,纪辰不来的时候, 能够与况远作伴的也只有那些乐器琴谱罢了。
如今多了一个纪墨,也能打发不少时间,只要忽略这个当师父的总是毒舌纪墨的练习水平就行了。
“我们是乐师, 乐师而已!”
况远暗哑着声音,他的神色之中满是不解, 如同一个迷茫的孩子,忽而一把抓住纪辰的衣襟, “你不是骗我的吧, 你故意骗我, 你是故意的!你知道我在做什么,你故意的!故意报复我!”
他站立已经有些不稳,显然是相信了纪辰的话的, 可偏偏,这种相信不如不信。
纪辰还是一派君子之风,没有拂开况远扯乱了他衣襟的手, 反而跟纪墨同时伸手,扶住了纪辰的胳膊,让他能够稳稳站立。
“你知道的, 我不会说这种谎骗你!”
他的言语之中似乎有一声轻叹, 像是对况远质疑自己人品的无奈。
纪辰看了一旁的纪墨一眼, 再看况远完全无觉的样子,也就没有开口让纪墨走开,而是直接说了他打听来的消息。
乐师谋反这种事像是个笑话,可如果只是参与谋反,帮着谋反之人联络党羽,充当某个信息渠道,那就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了。
况家做的就是类似的事情,这自然不是全家族都参与,不是所有人都这么不明智,好好的宫廷乐师不当,非要跟着反王谋划什么从龙之功,就算真的成功了?难道就能不当乐师了?
不当乐师当什么?
若说荣华富贵,难道况家这等世代乐师的家族,几乎垄断了宫廷乐师一职的家族,还不够富贵吗?
也许地位上是比不得文官清贵,武官有权,也比不得那些王侯伯爵的贵重,可,其他方面,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跟着谋反又能得到什么呢?
一官半职?
宫廷乐师也是官职,有品级的!
就是不能上朝就是了。
再说,他们要上朝的官职也没用啊,那些国家大事,他们能够参与多少,又知道什么?
若是有心想要从文,早早地学起来,不考入宫廷乐师之列,不入乐籍,也能够如纪辰这样转行,那时候再得官位再上朝,也没人会质疑什么。
指望凭着一个从龙之功获得政、治资本?这不是笑话嘛!
最关键的是,居中联络信息的位置,小厮丫鬟做得,贩夫走卒做得,乐师再做,何贵可言,又有多少功劳可言?
君不见,战场上的功劳有多少是传令兵的?
况家就有人充当了这样的一个传令兵,帮着反王传递一些消息到重臣的家中去,又把宫中的消息传递出来,还有帮着反王往宫中送过一些乐伎……
纪辰把自己打听到的具体事宜说出来,纪辰听得满眼愤怒,他的手已经没再抓着纪辰的衣领了,却把纪墨的手牢牢抓着,“这有什么,难道只有我况家吗?”
有些事情,就像是潜规则。
比如说官场上,不许收受贿赂,但下属送礼,三节两寿的,算不算是贿赂呢?不算吧!
如况家的情况,行走在宫廷和权贵人家之间,若有什么权贵人家说,你帮我给某某某捎个消息,好长时间不见他了,他最近忙什么呢?
这种消息,算是给反王串联吗?不应该算吧!
至于传递宫中消息出来,更像是一个笑话。
宫中若是真正机密的消息,自然是密不透风的,可若是寻常些的,什么皇后训斥某妃子,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