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的感觉袭上心头。
秦九阴第一次发威,在纪墨看来,不算把那个半夜过来砸窗户的男孩子弄傻的那次,而是在隔壁村里,一炷香,几把纸钱,一番念咒,就让那村子里一死一疯。
这个战果实在是过于辉煌了,明明也没看到什么特效,但就是比“吓”傻那个男孩儿更有威慑力。
于是,听到神婆疯了这种话,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秦九阴,连同那旧年的做法。
如今纪墨已经知道秦九阴是如何做到的了,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这种做法主要还是在咒人,念咒的时候走阴一瞬,役使小鬼勾魂,凡年老体弱之人,命轻八字弱之人,魂魄都轻,这种“轻”指的是重量,很容易被小鬼勾走,三魂七魄,勾走几个算几个,那等已经老了的,扛不住,就直接死了,疯了的,只能说魂魄还算安好的比较多,只被勾走了部分。
如今这……
“他们家——”纪墨想要问那神婆家可有人来告状,忽而想到神婆现状,也就不说了,摆摆手让那家仆下去。
神婆多命途多舛,亲缘淡薄,就是有亲缘的,若是要做神婆,也会先把自家的亲缘舍了出去,若有父母,就与父母断了关系,若有子孙,就把子孙给了他人,总之明面上不可能有什么亲缘,免得被自己连累。
因这等职业不是什么好的,起码不是主流支持的,很多神婆就犹如那不得不被扫到墙角的灰尘,只能在阴暗的角落之中积蓄力量,不说亲人如何,邻居都不太爱与之相交。
就好像秦九阴,明明也住在村中,旁边儿一墙之隔就是邻居,可邻居没事儿是绝对不来登门的,日常见了,招呼一声也都拘谨而畏缩,像是离得近了就会染上病一样。
也唯有有事情求到秦九阴头上的时候,才会一口一个“姑姑”叫得亲热。
纪墨以前就想过,秦九阴的性子那样别扭,也不是没有这方面的缘由的,昨日还亲亲热热让她帮忙,第二日就冷心冷肺你我不熟,反复几次,任由秦九阴怎样的好脾气,也会在她们再次上门的时候摆摆谱了。
这样的神婆,收了弟子,否则都是孤家寡人,不会有谁为之出头,她的那些弟子,肯定也是拿了钱财散了,说不得过些时日,就能在街口看到一个疯疯癫癫的老乞婆。
纪墨深深一叹,心中记下了这件事,准备以后碰见了,多少帮一把,就算是同行情谊了。
下一次安静登门的时候,请教完所有问题之后,纪墨问起那神婆的事情,问是否与安静有关。
“我们这样的人,什么时候疯了傻了死了,不都很正常吗?”
安静没有正面回答,这样说了一句,暗含嘲讽,“师兄有时间关心这些,不如关心关心自己何时升官,还没恭喜师兄,竟是得了官身。”
这最末一句,隐含叹息,安静看过来的目光让纪墨感觉很不舒服,像是被滑腻黏稠的东西擦过头脸,带来一种湿冷黏腻,恶心得很。
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端起了茶盏来,时隔多年,安静的变化,不说很大,而是……
梦中,灰雾中的波动越来越大,姐姐很是不安,最终还是采信了纪墨的意见,躲到了牌位之中。
忽一夜,狂风大作,关着的窗扇都被那风打得啪啪作响,纪墨被吵醒,只看到窗纸上撩动的树影,狰狞若鬼怪,紧接着,就是倾盆大雨,噼里啪啦落下来,一颗颗雨滴都像是冰雹一样,动静极大。
“老爷?”
见到武力点起了灯,外间的小厮询问着就要进来。
“没事儿。”
纪墨应了一声,没有打开窗户,却把紧挨着窗子的桌子移开了些,从窗缝处渗入的雨水像是从水龙头流下来的一样,迫不及待地喷涌进来。
忙活了一会儿,总算是看着安全多了,纪墨再次入睡,又加了一床被子,只觉得不够暖和。
次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