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纪墨快速地把丽扶着让她坐下,先忍着,然后又去找水来给她冲洗。
蛊毒也是毒,而毒跟药一样,离不开一个计量问题,若是有足够的清水冲散剂量,最后造成的结果,只看多少虫卵能够残留在体内了。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
丽的眼睛疼得厉害,已经看不清了,双手颤抖着,克制着抓挠的**,朝向纪墨。
“放心,会没事儿的,很快就会没事儿的!”
纪墨没有去问那女子要解药,蛊师的解药一般来说都是现配的,不说对方有没有,就说对方既然这样做了,怎么也不可能直接给解药的吧,不然,有什么意义,让人痛苦再救回来?
“她不会死。”
女子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没有阻拦纪墨的救治,也没有再去下毒,而是站在一旁,就那样看着,目光甚至还带着点儿温和。
那难听的声音之中也没有多余的仇怨冰冷,继续说道:“她当年没有杀我,我也不会杀她的,只要在她身上养出同样多的蛊虫,我也会救她。”
一句话,让所有猜测成为事实,这个女子,就是当年那个小姑娘。
大量的清水将丽冲成了一个落汤鸡,一身狼狈地坐在台阶上,她的疼痛有所缓解,在剧烈的疼痛之后,来不及反应的蛊虫被冲离身体,却还有一些残留在身上,些微的痛痒之中,是它们在钻入皮肉之中。
若是不去理会,不久后,它们就会在那里繁殖,然后再“破土而出”,把虫卵下在皮下,幼虫诞生,就会啃破皮肤,钻出体表,留下一个蛆洞,时不时还能返回吃些血肉。
是巢穴,是温床,是注定要成为蛊虫的培养皿的。
“是你!”
丽也记得,在她一生之中,除了单方面记恨那个大寨子的蛊师之外,就只得罪过这么一位蛊师,本来按照她的性子是要杀死了事的,可因为纪墨后来缠住了她,她再去的时候,那小姑娘已经不在了,这才放过了对方。
本想着,那样的小姑娘,那样严重的程度,还有蛊虫残留,就是不死也不会怎样了,哪里想到… …
“你竟没死。”
她这话脱口而出,让纪墨愣了一下之余,也让那女子又笑弯了眼睛,“是啊,所以,我也不会让你死。”
女子这般说着,好似很有原则一样,报仇都要报成一样的。
丽听了却是心里发寒,她的眼睛还不舒服,看不清楚,但却似已经看到这个女子的内心是多么恶毒,让一个蛊师死,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让她死不了。
还不知道要受怎样的活罪。
自己施加于人的,不敢想象施加在自己身上会是怎样的。
就在纪墨还为这样的身份揭秘多有所想的时候,女子突然又要上前,纪墨忙挡在了丽面前,拦着她:“有什么仇恨,你冲着我来好了,不要伤害我阿娘。”
“晚了。”
女子这样说了一句,已经走到他面前,他都防备着对方出手了,她竟然什么都没做,看了纪墨一眼,退了一步。
晚了是什么意思?
纪墨不太熟悉这种蛊师之间的言简意赅都在传递着什么,他看了看女子,发现对方没有动作之后,又赶紧去看丽,生怕女子在自己没看到的时候又做什么小动作,已经出手了。
这般反应已经是很快了,可还是晚了。
丽的唇角已经青黑,双眼闭上,眼角还有慢慢滑落的水痕,却再也没能醒来,她死了。
纪墨反复试了鼻息脉搏,死了,真的死了,死于中毒,蛊毒。
“你又做了什么?你不是说不会杀她的吗?”纪墨愣了一会儿,转身看向女子,目光之中有着不解有着质问,还有着恨意之外的荒诞感,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之间,所有就都变了呢?
“她是自己服毒死的。”女子这样说着,声音依旧平淡。
纪墨转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