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那边儿找好的人不知道是谁,反正纪家本着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思同意下来之后,纪墨就跟郭园一起,被送到了酒坊管事那里候选。
去的前一夜,纪父难得跟儿子多说了几句话:“你小子倒是比老子运气好,去了可别给我丢人,听话归听话,记得别被欺负。”
当时纪父的眉头皱着,似乎在想怎么才算是“欺负”,不能挨打就要还手,谁知道打人的是不是未来的师傅。
这年头,去跟人学东西,不挨打才是少有,但要是同龄的孩子打了,那可不行,但这里头似乎又没什么挑三拣四的余地,不说这种能够拜师的孩子都是有点儿关系门路的,就说他这边儿……
“算了,有什么你先记着,以后逮到机会收拾他们。”
假想中,似乎已经多了一个记仇的小本本,能够把仇人名字都罗列进去了。
纪墨不知道纪父都在想些什么,不过难得从对方身上感受到这些关切之意,当下都一一应了,也不忘在心中腹诽,当父亲的是个有什么委屈都受不得的性子,竟然会让儿子用忍了,还真是一片慈父心肠啊!
酒坊所在地的确算不得很远,走到村子后面,绕过一处小山坡,就能看到那一片阳光正好的谷地了,酒坊就在谷地之中。
“来了?”
是郭园的父亲来送两个孩子的,纪父没有跟来,他还要上工,就全都托给了郭父,一大早就把纪墨送到郭家了,纪墨和郭园从郭家一起出发,郭园半点儿不认生,见了纪墨就拉着他的手说着话,两个交头接耳的小样子让大人看着只觉得好笑。
郭父路上嘱咐了他们两个,让两人自动抱团,之后友好相处什么的。
纪墨不是小孩子,一下子就能听出侧重点在哪里,这就相当于给自家孩子找了个伴读,好不好的,反正到了陌生的环境之中不至于抓瞎,身边儿没个帮衬的。
这份用心也不能说险恶,各有所图,算得上是双赢吧,纪墨点头都答应了,极为乖巧的样子。
管事早就被打点好了,接了他们两个孩子之后,就带着人往里面走,还给他们说了两句:“里面都是候选的孩子,你们以后要好好相处。”
这个候选真的就是候选,酒坊这边儿不强制要求酿酒师傅们一定要收徒什么的,却每隔两年都会选一些看起来还不错的孩子送到各位师傅们的眼前,让他们看着挑选,尤其是那些年龄大的师傅们,不管他们是选自家的子孙也好,还是选外人也好,总是要选的。
小规模酿酒,可能一家人就足够了,甚至一个人从头到尾,也不是做不下来一个流程,但如堡坞这种大规模的酿酒,专门开了个酒坊来做,就不可能那样小家子气了,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总要一些人帮忙。
师傅带着一众弟子忙活的形式,才是酒坊的常态,并不是纯粹的流水线式作业。
各位酿酒师傅也有擅长的不擅长的,就好像是善于烧菜的大厨也知道自己擅长哪一种菜系一样,酒也是分类别的。
米酒,甜酒,果酒,黄酒,又有清酒,蜜酒,菊花酒,桂花酒,白酒……如此繁多的酒种,总不能指望一位师傅所有的都擅长,就算真的有这等全才,他一个人同一时间也无法看住这么多种酒的同时酿造,还是要根据酿造酒的类别来划分,一位师傅负责一种或两种酒的酿造,如此,就需要很多的弟子。
其实不是弟子也可以跟着帮忙的,但这种帮忙多少也是学习的过程,若是都不知道帮忙该做什么,又怎么帮,若是教了他们做什么,跟弟子又有什么不同?
天长日久,就有些较为普遍的步骤会成为在酒坊工作的人都会的技能,而那些相对关键的,就会由师傅从小带着的弟子学会再去做,不然,一个师傅总也是□□乏术。
郭园小嘴说个不停,把这些知道的不知道的猜测出来的组合在一起都说了,还道:“……我以后一定帮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