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着,穿的小线衣还是拿陈丽娜原来的内衣改的,平脚小内裤是拿他爸的内衣改的,一件棉线T恤,改了俩件小裤衩子,聂卫民和二蛋一人一件,小三蛋儿到现在还是小光PP满炕滚,早上起来,那小屁屁总是烫的红彤彤的。
“我都跟狗蛋儿打赌了,说你裁的军服,比他妈妈缝的更好看,因为我们家有缝纫机。”聂卫民说。
“不想穿白衣服,就想穿绿军服?那套绿衣服,就那么好看?”
“好看,真好看。”
“想要吗?”
“想。”
“家里没有绿布,狗蛋儿那绿衣服,是他爸退伍时的军服,多宝贝的东西,人家肯定不给换,你要想要也行,叫声妈,我到隔壁问狗蛋妈换去。”
“我是决对不会做人民的叛徒的。“嗖的一下,聂卫民钻被窝里去了。
好嘛,宁折不弯,有骨气。
把一件白色的大工装裁成几大块,缝刃机咯噔咯噔的响着,小聂卫民就在这熟悉的,咯噔咯噔的声音里睡着了。
后半夜,聂博钊回来了。
收音机里面说,现在乌玛依的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三十度。
进门的时候,门冻住了,推了好几把才把门给推开。
不过一堵墙,里外冰火两重天。
“你居然还没睡?”见陈丽娜在大卧室里坐着,聂博钊倒还有点儿吃惊。
他外面的呢子大衣上一层子冻硬了的冰,脱的时候衣服哗啦啦的作响。
小书房的火墙就是从这客厅里生的,把两只脚往墙边上一搭,聂博钊的眼睛就闭上了。
只见她在拨拉炉子,淡淡的煤灰扬了起来,聂博钊也没睁眼睛。煤不够了,她又出去提了趟煤,虽然说只是开了那么一下的门,但门外立刻就扑进来一股子的寒气。
聂博钊本来想提醒陈丽娜披上军大衣再出去的,大概是冷,也是烦闷,就没张嘴。
忽而,一阵特别熟悉的香味就把聂博钊给诱的,睁开眼睛了。
“烤土豆,你居然还做了这个?”
“大漠红沙土里种出来的土豆,跟咱们内地的不一样,要直接这样烤,中间空了,两边两层皮。但是,用大漠里的红沙土把它裹起来再烤,不让水份流失,烤出来之后,会是熟板栗的味道。”
灯下的陈丽娜颇有几分得意,仔细剥去红土,里面是一层报纸,再把报纸剥了,才是这沙漠里特产的红皮土豆,掰开,熟栗子的香味愈发浓烈。
边疆的土豆品种,不下数百,但是用来烧烤最好的,是克新18号,裹上戈壁滩上特有的红泥,考出来真的就跟板粟似的。
“这怕又是你的老聂跟你说的?”
“可不?”
“我只会吃,不会干,小陈同志,你不会还要说,配着酸菜更香吧。”
果然,陈丽娜端了一搪瓷缸子呛过油的酸菜过来,自己也拿起了筷子来:“你还说,切记烤鸡蛋也要用红泥裹,烤出来才香,我没听你的,就那么烤了,你瞧瞧,成了个空壳子。”啪叽一声,她捏开两只烤焦了的鸡蛋,果真只剩个空壳子。
“你那杏树叉子就是个骗子,小陈同志,你要相信我,我不但这辈子,就是下辈子也不会烤土豆,至于用红泥巴裹着这种事儿,肯定也是他跟你吹牛的。”
聂博钊全然不顾自己这样说,要败坏了上辈子的自己在陈丽娜心中的形象,刨了几大口热腾腾的酸菜,又连着咬了两口土豆,往外哈着白气。
“不可能,我所有对于沙漠生活的经验,全来自于他。你猜猜,为啥咱家这么暖和,别人家烧了同样的煤,就没咱家暖和。”
“为啥?”
“也是他告诉我的,厚毛毯都不管用,得用咱们塑化厂生产的大塑料,你看咱们家窗子外头蒙的那些大塑料,就全是我从石油厂弄来的。”
塑料,就是从石油当中提取的。
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