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够好,他小大人似的,等爸都进屋了,自己把那木料拉出来,重新又摆了一通。
二蛋在窗子上喊:“哥,来嘛,要吃饭啦,妈妈在炸麻花啊。”
“你往后能不能不要再拉着木头和煤玩,你瞧瞧院子里脏的。”就在窗外,聂卫民小声说。
说着,还揪了揪弟弟的小耳朵。
二蛋一幅没心没肺的样子:“我会收的。”
“你收啥呀,院子还不是得她来给咱们扫,你能抡得动大扫帚吗?往后不许这样儿。”
“为啥?”
“她要嫌累,说不定那天就走了呢?”小的两个还太小,妈妈动不动就闹离婚,就说要离开家的那种恐惧,只种在聂卫民的骨子里。
厨房里是真香啊,往外散发着一股子的油香味儿。
当然,今天晚上,因为领到了福利,基地家家户户都在作好吃的,不止聂家一户的厨房里有香味。
但就是那种最适合比例的调和的香味,闻着就叫人觉得舒服。
过年嘛,第一要做的当然是炸麻花儿,陈丽娜要炸麻花,也跟别人不一样。
别家为了省油,炸的都是一根根巨粗的□□花,放久了硬的要不动,就必须得炖各种汤来消化它。
独她炸的是细细的小麻花儿,而且,里面揉了清油鸡蛋,再放上调和,酥脆,不易坏,炸好了之后,还要放到白糖里面滚一圈儿,叫脆脆的麻花上全沾上糖,这样,才把它放到衬着油纸的纸箱子里,一顿一两根,当早餐,或者说孩子们饿了的时候给上一根,很能填肚子。
好吧,一家这么些口人,实在是太费口粮了。
而且,细面就只有一袋,当然是得精心伺候着,作成最好的美食来吃嘛。
“光吃麻花儿,怕不饱肚子吧?”聂博钊当然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冻了一天,其实挺想吃点羊肉的。
而且,这会儿都晚上十点了,孩子们其实吃麻花早吃饱了,闹着想吃的,是浆水面,那种细细的面条,酸酸的浆水,最解麻花的油腻了。
陈丽娜拉开一只大锅子来,里面是炖好的牛腩,挑了挑眉头,她说:“今天有精面,你们等着,我给咱们试试,看能不能拉出拉面来。”
拉面,那可是技术活儿啊。
谁知她揭开一只碗,从中取出一块单独留下的精细小麦粉来,揉的圆圆的,再搓成细条,一折又一折,不过在案板上几拍几甩,面已经变的跟龙须似的了。
“妈妈是个魔术师。”二蛋惊叹说。
炖烂了的肥瘦夹花的牛腩,聂卫民是吃不下去了,不过冬天嘛,食物可以储着明天吃,他只要了半碗浆水面,银丝似的面一吃,就刷牙,上炕睡觉去了。
二蛋虎拉拉的,又刨了一碗牛腩面,这才上炕了。
聂博钊吃完了饭,也不知道自己还得干点儿啥,才能用到小库房里那几个可以循环再利用的避孕套,终究还是利用不上。
夜里十一点,孩子们都睡下了,陈丽娜才说,今晚家里还有客要来。
她照例给聂博钊摆了报纸,沏好了茶,让他坐在客厅里那胳膊腿儿最全的一把椅子上。
白衬衣,工装,黑框眼睛,文质彬彬的工程师,虽说没有人事类的实权,但是,这叫德高望重。
而且,那年青的大学生,他的爱人,还在忙里忙外的擦桌子,整理报纸,忙忙碌着呢。就只差给他捶背,喂他喝茶了。
“小陈同志,谢谢你的捧场。”在外人面前,她向来给他面子给的特别足。
“彼此彼此,我姐夫那儿,你也得给我三从四德。”陈丽娜笑着说。
秦胜来了,捧起聂工家的茶杯,直接就问:“小陈同志,你说今晚来,你会告诉我那个往基地偷偷运东西的投机者是谁,人呢,我怎么找?”
陈丽娜笑了笑,“我也不瞒你,就是聂工的前小舅子孙大宝,聂工你说,我说的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