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行划过夜幕一样,在几天之内传遍江南几个州府,便以更快的速度,往大齐境内其余地方传去。
蕲州的宋家自有其消息渠道,所以也在第一时间得知了闵州景况危急的消息。
宋明乾与其父都觉得兹事体大,想要压一压这消息,暂时不往外传,以免被有心人知道,在蕲州闹出乱子。
但是这蕲州消息灵通的也不是只有他们一家。
像是一些官宦人家,或是做生意的富商巨贾,这些人的消息往往更灵通一些。但凡其中有一人说出去,之后整个蕲州的人都会知道。
消息是瞒不住的,如今能做的,只有把消息往好的地方引导,到民众不至于慌乱,让那些心存鬼蜮伎俩的人,不敢擅自妄动。
宋明乾蹙着浓眉,面上表情严肃。
宋家的老爷子面上却一派轻松,“这些不是你我该考虑的事情。时大人不是庸碌之辈,有他压制,不管是谁短时期内都闹不出乱子来。你与其担心着蕲州百姓,不如去寻玉安,让他将这消息告知徐府的几个孩子。”
宋明乾思虑片刻,到底点了头。这事儿总归是瞒不住的,就不说稍后肯定有风声从蕲州一些贵人府上传出,就说那几个孩子身边也都有忠心属下相护。他们现如今不知道消息,不代表之后也不知道。既如此,还不如早些告知他们,也好让他们有些心里准备。
宋明乾随即就让人去寻玉安,也是巧合,宋玉安此刻正和长安在一起。
这时候书院的第二次旬考刚刚结束,玉安与长安、朱饶、房臣、时舒远等正与几个地字班的学生一道往饭堂去。
他们路上还在互相询问,这次试卷上的策论都是如何写的。因为都是天子骄子,各自在策论上都有不浅的造诣,每人的策论都有值得说道的地方,便说的很热闹。
下人这时候匆匆过来,便很快引起众忍的好奇。
说是下人,但是来到众人面前的,其实是个年约十岁左右的小小少年。这少年天资聪颖,也是读书的好苗子。无奈他左右手多生有六指,根本不在本朝允许科考的人员范围内。且因为他与寻常孩儿不同,一出生时不仅没哭,反倒笑了,家人人怕是以为这孩子不祥,因此即便是个男孩儿,也火急火燎的将他丢了。
这小少年被人发现时,身上的脐带都没处理,浑身的血污更是干在了身上。也亏得他出生的时候好,不是寒冷腊月,也不是初春深秋,而是一年中最热的夏天,且捡到他的人刚好是有一身高明医术的辛大夫,不然这被人遗弃两天的孩童,指定早死了。
这孩子就是跟在辛大夫身边长大的,辛大夫原本想将他收作小弟子,无奈这孩子根本没有一丁点学医的天分。之后辛大夫带着他去青阳山给宋家的老夫人治病,小少年入了宋明乾的眼,就被宋明乾带在身边当个童儿使唤。
说他是个使唤童儿,但是书院中人都知道,这和院长的弟子也差不多。但凡宋明乾教授的课程,他都可以入学堂听学。即便是书院中其余一些先生的授课,他若感兴趣,先生们也是欢迎他进去学习的。
这童儿也当真是有天赋,如今差不多有玄字班的水准。只是不能参加科举,所以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功名傍身。
不过不能科考,却也能为人师授课。宋明乾对这小弟子的将来也是做了考量的,只是之后究竟如何,还要看这童儿能有什么水准。
宋玉安对于父亲的心思,也是清楚的。加上他算是看着明城长大的,对待他与对待奉安和惠安没有什么区别。这也是他另一个弟弟吧。
明城却很有分寸,过来恭敬给几位都见了礼,才说道,“院长让我来寻大公子过去一趟,若是徐家的长公子也在,也顺道过去一趟可好?”
宋玉安和长安互相对视一眼,心跳都陡然快了两下。两人心下都有不好的预感,至于那预感是指向什么的,两人心中略有所感,因此心情愈发沉重,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