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郎话不多说,只一句“天塌了有高个顶着”,就让瑾娘的心安稳下来。
夫妻两个重新洗漱过躺在床上睡觉时,瑾娘还在心里默想着,话说的敷衍,可她还不知道徐二郎什么人么?他这人心里最能装事儿,可也最不怵事儿。他把话说的那么利索,指定是心里有了盘算。只是现在那安排还没落到实地上,不好和她说。
不说就不说吧,左右就和徐二郎说的那样,即便天塌了也有他顶着,她权且继续在家给他守好后方就是。
徐二郎又起早贪黑的在外边跑了几天,连带着长安、荣哥儿和宋玉安,都和他一样踏着朝霞出门,天黑透了才回来。
瑾娘就不明白了,怎么就有那么多的事情,怎么天天忙还是忙不完?
徐二郎这天回家稍微早了些,瑾娘终于有功夫询问,“你这几天都忙什么?只是忙世家库房的事情么?那你们效率也太低了,都这么几天了,还没忙出个所以然来?”
徐二郎摇摇头,“这两天领着几个孩子往丽家私库那里跑了两天。”
瑾娘睁大眼,这个事情她还真不知道。
“那边不是已经装箱完毕了么?”
确实已经装箱完毕,但是剩余事情还不少。因为宫里已经来了信,户部尚书带着陛下所出三皇子会亲自过来押送这批“赃物”,如今就需要将进入的道路重新整平,将树木砍伐。另外丽家私库的事情现在已经闹得满城皆知,甚至有附近的急窝山匪联合作案,袭击了山洞。若非徐二郎早早布下天罗,人员伤亡只会更大。
但即便伤了那些山匪,甚至将他们的尸首悬挂在山洞附近示众,也是挡不住众人的觊觎的。
不说山匪草莽对那些金银势在必得,就是一些掩藏在清白势力下的黑暗方,也火急火燎的开始召集人马,即便中间隔了千万里,有人也想吞下一口肥肉,或是分一杯羹。
通州府的兵力已经不足够维持那里的太平,徐二郎又调遣了江州水师的水军过来援手。那边这两天也着实热闹,每到晚上最少有四五拨人马前来袭击,徐二郎都是白天过去,“战场”基本被打扫完毕。可看到那层层叠叠堆积起来的尸体,也是忍不住冷笑。
他心里想着什么,开口说,“再有两天户部和三皇子就能到通州,这两天那边热闹的厉害,我带几个孩子过去见见世面。”
这样的世面,有必要见么?
瑾娘琢磨了琢磨,觉得有必要的。
她颔首同意了,同时心里默背马克思老人家在《资本论》中说过的话,“资本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它就会蠢蠢欲动;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被绞死的风险。”
人的凶残程度,往往是被“逼”出来的。只要利润大的超乎想象,再难以想象的恶行都会发生。
瑾娘还要再说些什么,就看见徐二郎眼下一片青黑。他这些时日连轴转,整个人累坏了。也不止是这些时日,是从下江南那一日开始,这场漫长的战争就开始了。徐二郎作为下棋的人,他既要亲自上场,还要苦心孤诣、算尽步步机关,不止是身体上的累,心里上的疲乏更甚。即便他年轻,熬到现在也确实该累了。
瑾娘赶紧催促丫鬟们把饭菜端上来,夫妻两人用完饭菜就早早上床休息了。
待得第二天一早,徐二郎起身时,他一有动静瑾娘就醒了,“这么早起么?”
徐二郎“嗯”了一声,“你继续睡,我带长安他们早些过去,稍后还有些事情要安排。”
瑾娘揉着惺忪的睡眼,跟着他坐起身,她打了个哈欠,“我也起来吧,这几天睡得多,醒来脑子有些昏沉。趁这会儿外边空气好,我一会儿在院子里走两圈醒醒脑子。”
徐二郎应了声“好”,他迅速收拾好自己,甚至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