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玉缓了缓继续说,“婚姻嫁娶要门当户对,徐家官宦之家,我家中却只是贫民,这不合适。再来,我乃江南人士,家中只有兄嫂相依为命,兄长如今伤腿,之后难以行路,我不放心家里,想回到兄嫂身边照拂。”
这话就很明确了,人姑娘确实不想攀高枝,另外还担心伤腿的兄长,担心大嫂照顾一家压力太大,想要回去帮衬几分,这都是人之常情,瑾娘理解。
但是……瑾娘眼珠子一转,好奇的问,“若只是门户之见的话,陈姑娘不用担心。徐府起于微末,也是最近两年才成了新贵之家,不会有那些沉珂的教条戒律,也不会低眼看人。另外你也看到了,家中公婆虽对三郎严厉,但却颇为宠溺。但凡三郎坚持,你们的亲事不是问题。另外还有你兄长的伤势,听你说你兄长早先也是水师士兵,三郎也在江浙水师大营任职,想必两人应该是同袍,你也是因此认识三郎的,对也不对?你兄长与战中受伤,江南若无名医治疗,届时咱们成为姻亲,将你兄长接到京城寻访名医医治不是问题。即便寻不到名医,用上府中的帖子,请御医过来诊治问题也不大。陈姑娘觉得呢?”
陈佳玉全程面上无波,她那张素净的小脸上,满满都是冷静的神色,足可见这女子胸中有计较,不是轻易被人说服之辈。
但即便如此,听到瑾娘的后半段话,她还是动摇了。
可以在京城为哥哥宴请名医?可以请御医登门医治?
陈佳玉的心控制不住的快速跳动起来。这个诱饵太诱人,她迫不及待想一口咬下去。但是想到临上京前,哥哥双眼红肿,满心忧虑的和她说,“徐三郎非良人,他喜怒不定,桀骜不驯,不是能安下心过日子的人。若是因大哥之故,将你的后半辈子葬送,大哥宁愿一死去见地下的父母。”
大哥之后还说了许多,说徐三郎并不是诚心求娶,怕是认出她乃当初踹过他一脚的人,心存报复。即便不是报复,也是有心要折辱她,她这一去如狼入虎口。最明显的证据就是,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就要强行带她回京,这置她于何地?置她的名声于何地?
这个人,心思诡秘莫测,指不定还有什么糟践人的打算,可惜他之前受了他的救命之恩,舅兄被人污蔑作弊的事情也还要他从中斡旋,不然,不然一家人不能眼瞅着她就这么糟践自己,跟着他北上。
陈佳玉心思电转间,脑中转过了许多东西。
她也怕徐翀,更怕这个人看着她时火热又莫测的眼神。但是,这些和大哥的痊愈比起来,好似都可以忍受。
哪怕徐翀只是玩弄她,根本没打算娶她,只是想过玩过就丢,或者用一个妾室通房的身份侮辱她,也不是……她还得好好想想,她再想想。
瑾娘亲手点了几个丫鬟,让她们好生照顾陈佳玉。另外她还让青穗去捡些,她还没来得及上身的衣裳拿来给陈佳玉应急。可惜她生了几个孩子的缘故,胸前很有料,反观陈佳玉身材单薄清瘦,她的衣衫穿在她身上严重不合适。现在赶制也来不及,瑾娘索性让人快些去买成衣来。
丫鬟们忙忙碌碌的时候,瑾娘又问跟着她进了翠柏苑的长乐和小鱼儿,“你们三叔带人回府时什么表情?面带笑意还是面色沉重?”
小姐妹俩对视一眼,都摇摇头,小鱼儿说,“我们不知道啊娘,我们闻讯过去时,三叔都被祖父罚跪了。”
长乐也说,“我们去的晚了些,这事情还是要问鹤延堂的丫鬟们才知道。婶婶要是想知道此事,我派人去问问祖母身边的李嬷嬷可行?”
瑾娘想想摆摆手,“算了,我还是耐心等着吧。”
长乐和小鱼儿又对视一眼,两人就纳闷的说,“我们听到婶婶和陈姐姐的对话了……”
长乐话及此,就被瑾娘截住了话头,“可别叫陈姐姐了,让你们三叔听见,肯定脸拉的老长。”
两个小姑娘想到,这是三叔口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