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派出去寻找徐二郎的人,最后无功而返。但这也无关紧要,因为瑾娘并不需要徐二郎撑腰,才能不受人欺负。她算是好性,不爱与人起争端,但也不会凭白被人指着鼻子骂却不敢还手还嘴。她不爱记仇,她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
徐二郎回府时天已经很晚了,晚到瑾娘用过了晚膳,躺在床上正在酝酿睡意。
而此时他才头顶星月,踏着夜色回来。
瑾娘正有些昏昏欲睡,便察觉熟悉的体息靠了过来。
徐二郎已经沐浴过了,他身上混合着青松的味道特别好闻,瑾娘当即放松下来,身子熟练的依偎过去。
这时候天已经很热了,放在平常晚上,瑾娘都有些不愿意挨着徐二郎睡。毕竟他火力大,身上烫的很,而她可能是怀孕的缘故,也怕热的厉害,所以这几日睡觉,她都有些避着徐二郎。
而现在徐二郎满身清爽,她裸露在外的肌肤,贴在他冰凉的肌肤上,舒服的瑾娘只想叹息。
徐二郎见状也是好笑,平日里要揽着她睡,她都唯恐避之不及。如今可好,主动贴过来了。看来以后要搂着她睡,得每晚上起来多冲几次凉了。
瑾娘怀孕已经三月有余,腹部有了些微隆起的弧度。徐二郎撩起她的衣衫,把手放上去轻轻摸了摸,瑾娘就彻底醒了。
“你今天做什么去了,长安派人出去找你,都没找到。”
“外祖父带我去帽儿巷拜访一位先生。”
瑾娘闻言就有些精神了,“是让你去那位先生那里进学么?”
徐二郎微颔首。
鉴于徐二郎还想参加今年的秋闱,他的课业就应该抓起来。
他虽然在读书上有些天分,能顺利考上秀才,但考举人就不一定了。
毕竟举人都需要大量积累,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在家里闭门造车,就能够考得上的。再加上徐二郎读书时日尚短,他要想在今年的秋闱中有所收获,更需要一位博学的先生教导。
石府老太爷是一位举人,按说可以担任此责。但老爷子年近古稀,不几日前又得了一场风寒,精神越发短了。他倒是情愿指点外孙,可身体却不容许。
经过几番考虑,老先生便想到了同为举人的一位施姓老友。今日便是强撑着病体,带着徐二郎去拜访那位老先生的。
瑾娘闻言睡意都消减许多,她问徐二郎,“你要去那位举人先生哪儿学习了么?”
“可去可不去。”
“为何?”
“没有师徒缘分,去了也是徒增烦恼。”
瑾娘:“……什么叫没有师徒缘分?”怎么今天竟是和“师徒”两字打交道,是风水问题么?
“那位老先生学问是好,却有些古板,他尤其厌烦武人。徐家到底是武将世家,早先我勤练武功,想要有朝一日上场杀敌,这事情是许多人都知道的。老先生见不得这样打打杀杀的粗人,也最是鄙薄……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莽夫,对我有些……不是很欢迎。”
瑾娘:目瞪口呆脸。
你还是粗人?还头脑发达,四肢简单?你要是这么个莽夫,那我是什么?智障么!
瑾娘抱住瑟瑟发抖的自己。
“虽然因祖父在场,他给我许多面子,决意收容我。但他对我多有轻视之意,语气也带着鄙薄不喜。既如此,我又何必去讨嫌?老先生对我心存偏见,再加上他膝下本就有几位爱徒在读,那都是准备参加今年秋闱的学子。我去了受排挤不说,怕是老先生也无心教导更多东西,去了也是浪费时间,不如自己苦读。”
瑾娘点头,对他的决定表示认同,可还是有些担忧,“闭门造车是不对的,还是应该多与人谈论请教,才能打开思路,查漏补缺。”
徐二郎:“言之有理。不过我只是不准备去这位先生家里读书,我还有别的选择。我说要自己苦读,只是说说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